第45章 三更合一(第3/6頁)

“陳家父子的情況必須要稟告包大人。這事得包大人做主,才能審問。”畢竟陳侍郎的官員身份擺在那裏。

蘇園接著道:“我現在是終於明白了,為何師父會跟包大人說悄悄話,讓這事情我來處置。”

蘇園又揉了揉耳朵,“蘇喜太能哭了,聽得我都耳朵疼,偏她懷著身孕,你又不能重斥她。我出面至少能更容易安撫蘇喜,若是包大人那張黑臉,連會武身體強壯的孫荷都怕,別說蘇喜了。”

隨後,蘇園和白玉堂決定先上門侍郎府,將那只寶瓶先找出來。

果然如蘇喜所言的那般,寶瓶被擺放在陳翠山的書房內,位置在一進門便能一眼瞅見的檀木書架的中心位置。

擺放在如此明顯的位置,還說自己不在乎金銀俗物?難為陳翠山能如此厚臉皮地著借口,維持他的虛偽做作。

在蘇園用火折子照亮,檢查寶瓶底部是否有崔字的時候,白玉堂環顧著書房的各處擺設。他還將畫缸裏的幾卷畫打開了查看。

白玉堂:“這書房除了那只寶瓶,確實不見有其它金銀俗物,但照樣堆著錢味兒。不止墻上掛的,連插在這畫缸裏的都是名家之作,古籍孤本也不在少數。”

“或許人家是書香世家,底蘊深,這些為世代累積所藏。”蘇園學著陳翠山的說辭手法去說話。

確認寶瓶底部確實刻有一個‘崔’字,字不大,不照亮了認真看,還真不容易注意到。

再細細打量這寶瓶,金子做的瓶身,瓶頸處鑲有三排三色寶石,顆顆大小均勻,色純瑩澤,瓶腹處由稍小些的紅綠寶石拼成蟾宮折桂的圖案。

這瓶子既奢華昂貴,又對於盼著能考取功名的讀書人而言有著極好的寓意。

陳翠山身為官家子弟,自然要讀書考功名,他對這瓶子肯定喜歡極了,不然他也不會將這瓶子放在書房一進門最顯眼的位置。估計是不僅要自己喜歡,還要別人看著羨慕眼饞。

“陳翠山的外祖母已於一年前去世,一年多前陳翠山生辰的時候,他外祖母確實給過他一份贈禮,裝在極漂亮的錦盒裏。陳翠山當時並沒打開,事後大家才知道他外祖母送給他一個寓意很好的寶瓶。”衙役將查到的消息回稟給蘇園。

蘇園:“我記得陳翠山的外祖父是名儒,連陛下都對其十分敬重。名儒都極為重清名,名儒之妻一出手便給外孫這麽大的生辰禮,是不是有些過重了?兩年前陳翠山才十六,這生日數不整,根本不是弱冠這種意義非凡的重要生辰,幹嘛突然送這麽重的禮。”

蘇園令衙役們再去查問一下,往年陳翠山收到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生辰禮都有哪些。

她再勞煩周老判官去這位名儒家中登門拜訪一趟,若寶瓶出自他家,最好能詢問出源頭。

周老判官一聽,挑眉質問蘇園:“哎呦,這得罪人的活兒給老夫了?”

“我倒覺得這是賣好的活兒,您老還得還感謝我呢。”

周老判官哼笑,把手裏茶杯放下了,便示意蘇園說起來。他倒要聽聽這丫頭又能胡說八道出什麽邪門歪理來。

蘇園很配合,馬上就講出了道理。

“您老可是眾所周知的好脾氣人。您去那兒,不用板著臉執法,就是淺顯調查,給他提個醒兒。他若問您案子情況,你就做出一副百般為難的樣子,說包大人嚴苛不許透露,但因為敬佩他是老儒,信他的人品,才破例透露點消息給他。

他若知道咱們開封府對這案子是嚴查、重查,對所有涉案人員絕不姑息、不留情面,他心中自會有估量。既能稱得上當世名儒,那必然學識淵博、明達通理,我覺得他老人家不僅不會怪在您身上,反而會感謝您講情面,願意給他透露重要消息,令他及時做出決斷,早日保全名聲。

總之您老就多用點說話技巧,讓他想明白這事的厲害幹系,冒險不值得,及時止損是最好的選擇,會令他終身受益。”

既然是赫赫有名的名家大儒,對自己的名聲肯定十分看重。除非陳家父子真無辜,不然這重名清高的名儒大家,怎麽敢冒險在這種時候拼命保他。陳翠山的親母已亡,如今陳侍郎的夫人為繼室。而陳翠山到底是姓陳,為陳家人,其外祖父若非為他一人,搞得名聲有瑕,實在是不劃算。

“好啊你啊,倒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連包大人你也敢編排上了!”周老判官笑了一聲,反問蘇園。

“包大人在朝最不怕得罪人,他連龐太師都得罪透了,哪還會怕什麽名儒。再說我說包大人嚴苛,那是贊美包大人呢。”蘇園笑著問周老判官,“我這是不是給您出一好主意了?我之於您,那就好比公孫先生之於包大人。”

“您還省了一份兒錢,我沒收您師爺費用呢。”蘇園又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