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個粉絲膽子大得很。

程筱雨長大的地方風氣很差，尤其重男輕女的現象特別嚴重。

女孩基本不被當人看，不僅什麽家務活都要幹，還不讓上學，因為家長覺得浪費錢，反正以後都是要嫁人的。

幾乎每戶人家都把女孩當成待價而沽的貨物，只要成年，馬上就把人嫁出去，從男方那裏換取高額的彩禮。

越是長得漂亮的女孩，彩禮越高。

程筱雨雖然營養不良，但是五官精致好看，還沒成年就已經被好幾戶人家看上。

她的養父母一直不願意那麽快將她嫁出去，因為他們覺得還能談個更高的價錢，等拿到彩禮，他們一家就可以搬到城裏去，住上大房子，還能給兒子娶媳婦。

程筱雨小的時候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他們的子女，爸媽對弟弟永遠有求必應，對她卻非打即罵，在他們未來的計劃裏，也從來沒有她。

隨著長大，她慢慢發現，她與養父母和弟弟的長相差別越來越明顯。

比如她是雙眼皮，養父母和弟弟卻是單眼皮，她的五官立體，他們卻比較扁平粗獷。

從外貌看，她找不到自己和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相似，只是那時她覺得疑惑，但還不是很懂。

後來她遇到跟著團隊來村子做考察的江放，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外來者，那天就好奇地跟過去看。

江放發現了她，但是沒有趕她走，反而主動跟她聊天。

程筱雨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溫柔的哥哥，後來還鼓起勇氣問單眼皮和雙眼皮的問題。

江放給她的答案是兩個單眼皮也有可能生出雙眼皮。

程筱雨那時有點失望。

後來她又無數次慶幸自己耽誤了做家務的時間，否則養父母也不會出來找她。

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江放看了她父母幾眼後，偷偷附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不過，不管是從遺傳學，還是我個人情感上，我都覺得他們不太可能生出你這樣的小孩兒。

就是因為這句話，那天晚上她跑了，程家也一直在找她，從警察那裏得知她的消息後，馬上就找過來。

那個村子後來被程家利用權勢端了，因為村子裏有一部分女孩跟她一樣不是親生的，既然有固定的窩點，那調查背後的人販子利益鏈就容易多了。

案子告破的時候沒有公布人員名單和細節，只是說警方端掉一個人販子團夥。

程筱雨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以前那些事，她現在回想起來已經不覺得痛苦，因為她有了信仰。

“程小姐？”物理家教發現她走神了。

程筱雨回過神來，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她拿起來對物理家教說：“我休息十分鐘再來。”

物理家教愣了一下才說好。

程筱雨拿著手機走到外面的花園，打開微信就看到江齊發來的消息。

愛豆的弟弟：小雨滴，你哥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小雨滴：我哥？

愛豆的弟弟：對啊，就是你哥，你應該只有一個哥哥吧？

小雨滴：為什麽突然問我哥的生日，你認識我哥？

愛豆的弟弟：不是我要問，是我哥讓問的。

小雨滴：……

物理家教正在客廳，突然看到程筱雨滾下去，一把一把地扯著地上的草坪，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

程筱雨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可理智告訴她，真的冷靜不下來，本來這些待遇都應該是她的！

愛豆的弟弟：？？？

小雨滴：我不知道，我去問問。

程筱雨說完正準備給程母打個電話，她聽傭人說程母今天早上出門了，一擡頭就看到她正好回來了，表情看上去有點難看。

“媽媽。”程筱雨喊了她一聲。

程母這才看到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怎麽了？”

程筱雨：“哥哥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程母怔住。

程筱雨也愣了一下：“您不知道嗎？”

程母連忙否認，她只是想到自己果然不是個稱職的媽媽，她明明記得程肆的生日，為什麽卻從來沒給他過過一次生日，還對當時只有十三歲的他說出那樣的話。

這次生日宴會，她本意是想補償女兒，卻沒想到也是在兒子傷口上撒鹽，是她錯了，又又不見之後，她本應該珍惜剩下的那個。

程父輕拍她的肩膀：“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也有，我以為程肆從小早熟，卻忽略了他當時也還是個孩子。”

程母撲到他懷裏哭出聲。

程筱雨看他們傷心得都忘記告訴她，決定還是不問他們，她去找在程家工作時間最長的管家，管家還記得。

程母當時說那句傷人的話時，他就站在一旁，後來還因為心疼程肆，給他做了一碗面。

程筱雨將日期發給江齊。

江齊又發給他哥。

江放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和程肆正在商場裏買生活用品，兩個四件套就把購物車裝滿了，買了一大堆東西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