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前夕(第2/4頁)

男人將門窗都關了起來,進了帳中,如方才所言,抽開腰封,將錦袍送給了俞姝……

帳內溫暖如春,毫無秋日的冷清寒氣。

他時而急時而緩,急的時候,令人渾身發酸,如被海浪所淘,可若是緩了下來,又似海風吹著風沙,風沙摩擦的人半身酸軟發癢。

俞姝請他快些,他恍若未聞,她著急起來。

“暮哥兒要來了……”

五爺大掌撐起她的後背,與她更加貼合,探身在她耳邊。

“阿姝,集中精力,莫要想那些旁的……”

他急促起來。

俞姝頭昏腦漲,再顧不得旁的了,待到回過神來,已經事畢。

她被男人卷在被子裏,外面有了暮哥兒不依不饒的哭聲。

“這小兒,嗓門忒般大,奶娘也哄不好他。”

五爺無奈又好笑,瞧了一眼卷在被子裏的人,道,“我去把暮哥兒抱進來。”

俞姝臉都紅了。

幸虧暮哥兒還小,不然,她怎麽解釋?

……

俞姝親自修書一封,給哥哥送了過去。

是否同意招安,最後看的還是哥哥的意思。

當天晚上,暮哥兒想要跟爹娘一起睡。

爹娘之間的氣氛,和前些日比仿佛不一樣了,他小人家說不出來,但還是能感覺到的。

五爺拍著他睡了,卻又偷偷讓奶娘將他抱走了。

奶娘來抱暮哥兒的時候,眼神都不好意思朝著俞姝看去。

俞姝縱然瞧不清楚,也感受的到她的目光。

她臉色紅的不行,五爺笑而不語,她瞪了男人一眼。

只是一連鬧了兩場,翌日俞姝竟沒能起的了床。

她渾身發軟起來,五爺還以為鬧得太過了,急忙請了大夫。

大夫瞧了瞧,說沒什麽大事。

“如夫人這是心中郁結多年之氣,散了。人靠著這口氣撐了許久,突然散了,自然是要病了。”

五爺這才明白了緣故。

一直都是恨意在支撐著她一步步於亂世裏清醒堅定地走著,但恨意消散了,她一時間找不到了那股勁兒。

但總能有什麽替代仇恨,讓人活的更好,比如這人間至純至真的溫情。

他半抱了她,親自給她為了藥,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角。

“阿姝要快點好起來,咱們的事情還多著呢。今年的事,明年的事,還有這一輩子的事。”

俞姝在這話裏,倚在他懷中,向他看了過去。

她心頭微起波瀾,又漸漸平靜下去。

她微微笑著,同他說,“好。”

*

定國公府另一邊。

詹淑賢也聽說了五爺和韓姨娘近來形影不離,她實在不明白一個盲女有什麽好的。

也就五爺會把盲女當個寶吧?

可再當個寶又能怎麽樣?這國公夫人的位置,盲女也未必坐的上來。

她這兩日有同穆行州說了兩回話,她言語暗含鼓勵,穆行州從起初連擡頭看她一眼都不敢,逐漸到能同她對視一息了。

詹淑賢不由得感嘆,“他還是那少年脾性,只是我卻不能等這麽久了,娘又開始催我去京郊別院,給韓姨娘騰地方了。”

丫鬟俞姝問她,“那大小姐怎麽辦?”

俞姝心想,要是想讓穆行州走到大小姐想得那一步,少說還得一年半載。

但詹淑賢卻沒這個時間,“下晌,你再把他叫過來,咱們這般……”

她說完,俞姝臉都有點紅了,“大小姐,您……真想好了?那到底是您的……”

“貞潔麽?”詹淑賢無所謂地笑起來,“這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全看同什麽相比了。”

她越發無所謂起來。

“這些不過是男人加之於女人的罷了,他們讓女人離開自家,去婆家度日,讓女子困在內宅,生兒育女,需要聯姻便用來聯姻,需要和親便送去和親,便是丈夫死了,還要守寡掙個貞節牌坊。女人為什麽要按照他們說得做?為什麽不能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這些想法可把俞姝驚住了。

但細細想來,也並不驚人。

或許千千萬萬女人都不能,但眼前這位,是老定國公唯一的血脈,她本就是最尊貴的存在。

俞姝依照她所言一一應了下來,便退下去準備了。

詹淑賢懶洋洋地支了胳膊在桌邊。

她幽幽道著,“人生在世,不去犧牲旁人,便會被旁人犧牲……人啊,總得為自己多謀劃。”

……

穆行州下晌過來的時候,親自帶了一盆大紅色的金邊菊花。

大小姐向來是喜歡這等熱鬧顏色的,只是因為身子不好,總要靜養罷了。

可他來了,院子竟然靜到無人。

他正奇怪,聽到了廂房裏淅淅瀝瀝的水聲。

穆行州訝然,但又不便走上前去,剛要抱著花盆在廊下等待,忽然聽見廂房裏的水聲一停。

接著,驚呼咣當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