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娘什麽意思?”苗萍訝然。

姚婆子說,“反正那韓姨娘都防著你了,你跟著她也沒得什麽好,倒不如想想法子,讓五爺厭棄了她。夫人自然還要找別人的,咱們不更有機會了?”

苗萍嚇得不輕。

“這……我有什麽本事,能讓五爺厭棄她?”

姚婆子安慰了女兒,“別怕,你仔細跟我說說,她這兩日都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娘替你想。”

她這麽說,苗萍還真就想到了一處。

……

下晌無事,俞姝暗暗算著京城封禁了好幾日,該開城門了。

聽說那五爺一早去了宮裏,會不會是解封的事?

她琢磨著五爺的事情,不想宴夫人那邊來了消息。

小丫鬟過來傳話,“姨娘,夫人讓姨娘換身衣裳,同五爺夫人一道,去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老定國公的夫人宴氏,詹司柏的嗣母,宴夫人嫡親的姑母。

俞姝只知道這位老夫人身體並不好,一直養著。除了宴夫人,旁人很少見到她。

俞姝換了衣裳去了。

她剛到門前,就聽見那五爺大步流星地來了。

她停下行禮,男人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進了院子。

宴夫人提前到了,正同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明顯中氣不足,聲音發虛,但她對宴夫人語氣極其柔和,問著宴夫人天涼了都備了什麽衣裳,“一場秋雨一場涼,你身子弱,莫要凍著了。”

五爺和俞姝前後進到了廳裏來。

五爺拱手行禮叫了母親,俞姝不能如此隨意,小丫鬟拿了蒲團過來。

俞姝正正經經給老夫人行禮叩頭。

老夫人瞧了瞧她,露了個笑,“瞧著是個規矩的孩子。”

宴夫人連道正是,“韓姨娘性子內斂,就是太過安靜了些,若不是周嬤嬤推著,整日同五爺都說不上一句話。”

詹司柏在這話裏頭,看了俞姝一眼。

女子穿了一件姜黃色四季花的褙子,由著丫鬟扶著坐到了他下首。

她今日也施了粉黛,但比敬茶那日柔和自然了一些。

她清瘦,唇色不豐,如今擦了胭脂水粉,倒也明艷幾分。

一旁的周嬤嬤連連道是,“老夫人夫人不知道,咱們姨娘眼睛不好,若不是夫人吩咐老奴,讓姨娘給五爺送些點心去,姨娘每日裏無事可做,只能在院子裏吹風……”

老婦人嘆了一句,“也是個可憐孩子。”

俞姝默不作聲地聽著,聞言輕聲道,“怪婢妾眼睛不好,倒也想做些什麽,卻甚是不便,只怕反而添了麻煩。

她提及了眼睛,老夫人立刻問是怎麽回事,“可能復明?”

俞姝道約莫可以,“婢妾眼睛傷了不到三月,有郎中說慢慢養起來,也是可以恢復的。”

她說了這話,正要提一下請郎中的事情。

沒想到,苗萍突然替她開了口。

“老夫人夫人不知,眼疾是我們姨娘的心事,方才還同姜蒲提及,如何尋大夫瞧瞧眼睛。”

她一邊說,一邊看了姜蒲一眼。

姜蒲訥訥地“嗯”了一聲。

俞姝眼皮一跳,開口要叫停她,她卻快嘴說了來。

“姨娘若是能有楊太醫來幫著瞧瞧眼睛,定然好了。”

苗萍聲音不大,說著也似無意一般。

但她這話落地,廳中陡然一靜。

詹司柏轉頭看了俞姝一眼。

原本房中盤旋的松散之氣,突然壓緊起來。

俞姝也敏銳地感到了上首落過來的兩道冷厲目光。

旁人的目光皆不會如此,唯有那規矩極重的五爺,目光似染的寒山月冷香一般。

一靜之後,他開了口。

“妾室,也配得上太醫看病?”

這一聲如千斤壓人。

俞姝抿了抿嘴,“婢妾沒有此意。”

可他盯著她的目光更緊了,冷哼一聲。

“若沒有,在老夫人處提及此事做甚?你難道不知,老夫人昨日剛換了楊太醫把脈?”

俞姝沉默了。

她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

她在那五爺冷肅的話語中,知道她解釋不了了。

在他眼裏,她這次實實在在逾了矩。

俞姝扶著茶幾起了身,慢慢跪了下來,之前摔傷未愈的膝蓋,又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是婢妾失言了。”

她跪了下來,頭叩在地上。

詹司柏看著她,一時沒開口言語。

廳裏眾人這才都回過神來。

苗萍和姜蒲也跟著跪下來,但那五爺始終沒有說一句讓俞姝起身的話。

周嬤嬤連忙給宴夫人打了個眼色。

宴夫人輕笑一聲,“一家人隨便說說話而已,五爺這是何必呢?”

男人仍舊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俞姝。

“妾室就是妾室,妾室的親戚也不當親戚來往。”

自然,也就同在座的三位,談不上什麽一家人了。

這話出口,又是一陣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