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騎馬裝的褲子高彈偏緊身, 料子也結實。

這一點在淩初把人拽下馬,褲子都還頑強的吊著人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眾人眼看著上一秒還以一手高超禦馬術掀起驚呼的男人, 被從馬上拽了個倒栽蔥, 半邊結實有力的大白屁股迎風顫動。

眾人:“……”

對方不受控制的斜傾,面部漲得通紅,腳緊勾著馬鐙,一手用力拽住韁繩,還不忘了捂住身前馬賽克部位,一看就是個要臉的體面人。

淩初落到馬場內,拽著他腳腕處的褲子褶用力一拉, 借力躍到馬上, 而對方的腳也因這一動作從馬鐙中脫離, 失去重心無法維持身形,向一側栽倒過去。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緊張地看著,就在對方即將摔下去時,馬上的女孩忽然拽住他衣側, 緩緩松開手, 讓其平穩落下, 而後調轉馬頭向遠處跑了幾步。

呼。

眾人松了口氣,心道這女孩雖然厲害, 到底還是心軟, 耍完人報復回來就算了。

“啊啊啊,她要幹嘛?”

沒等這一想法落定, 一聲尖叫再次引來眾人注意, 他們瞪大眼看著跑遠的女孩勒馬轉身, 以更快的速度朝那男人疾馳而去。

就像剛才對方對她做過的那樣。

不,還不同,男人此時光著屁股躺在馬場內,沒有阻攔物,也來不及避開!

地上的男人緊咬後牙,面白如薄紙,看著朝自己過來的馬,腦中一片空白,意識和身體仿佛分離,根本動不了。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奔馳而來,在離自己很近,或許一米、或許不到,用和他同樣的方式勒馬揚蹄。

馬蹄近在眼前,男人攥緊拳,狠狠閉上眼。

“呦,剁剁。”在他以為自己不死也得斷根骨頭的時候,一個懶散的聲音落入耳中,戲謔道:“光天化日遛鳥不太好吧。”

易鐸控制不住渾身發抖,悄悄睜開一只眼,女生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嘴角笑意疏懶。

陽光從她身後鋪下,沒有半分柔和溫暖,就像是金光築成的鎧甲,覆在一杆桀驁銳利的尖槍之上。

刺的人心中再升不起半分與之對抗的可笑想法,只恨不得匍匐在她面前。

不光是他的想法,也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林彥郴站在場邊,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凈。很奇怪,他的唇薄而利,平日裏像一個精致溫柔的貴公子,僅僅只是少了一點點笑意,那股從靈魂透出的精明和冷漠,就再也掩蓋不住,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現在不想偽裝,或者說無暇偽裝,一只手無意識地捏著指骨,定定看著場上的女人。

淩初翻身下馬,插著兜向場邊走,易鐸眼睜睜看著她走近,在自己身邊站定,劇烈跳動的心臟不由提起,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恐懼,然而對方只對他伸出兩只手指,說了幾個字,轉身就走了。

大腦回神後,易鐸臉色驀然變黑,他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

“兄弟,殘鳥建議養養再遛哦。”

易鐸:“……”

你踏馬才殘!

他面色青白交加,狼狽地爬起身提上褲子,低著頭沖回休息室。

場外一片安靜如雞,沒人顧得上討論易鐸的翹屁,實在是淩初太、太……

太踏馬野了,也太踏馬狠了!

易鐸確實挑釁在先,可誰能像她一樣,沒有一秒停頓,以更恐怖更迅猛的方式,讓對方從裏到外丟人丟到底。

最重要的是,就算她信心十足,可萬一呢?萬一踏到易鐸怎麽辦?

處在震驚中的眾人彼此對視,或多或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惹不起,惹不起。

不遠處馬場休閑室二樓包間內,兩個男人臨窗而坐,助理恭敬站在一旁,完整復述剛才的事件經過。

“好,知道了。”其中一人沉聲道。

他的肩膀寬而有力,側面的臉部線條利落剛毅如刀鋒,他微微側過頭,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臉。

“你說淩曄是被她救下的?”他轉過臉問。

另一個男人正提壺泡茶,動作優雅流暢,聞聲擡起頭,露出一張清貴矜傲的面孔,正是易鐸的小叔——易林深。

他微一頷首,算作回答,又淡聲問:“郎總最近似乎沒有什麽動作。”

郎總銳利的眸掃過他,冷笑一聲:“淩芩一個女人能把親哥擠下台,當然有她的手段,上次淩曄出事後,她明面上不動聲色,背地裏暗中調查,我千辛萬苦布置的手腳幾乎全被她拔了出來。”

易林深看了眼時間,拿起茶壺倒茶,推到對面一杯,郎總眉間皺著,沒有動,而是冷道:“易總倒是清閑,只管站在身後撿便宜。”

“我以為我們有過共識。”易林深慢悠悠喝著茶,神情並不因對方的不客氣有一絲改變。

喝完一盞茶,才繼續說:“想要搞垮頌泰的是郎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