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說嘉慈是一個想到什麽就會去做的人, 那解雩君一定是一個說要做什麽就一定會做到的人:他說要給乖寶做私教,就算當晚整個基地昏頭昏腦rnk到天亮,解雩君也沒忘記這事兒, 睡前下單了一些基礎器材,直接填了嘉慈那個小公寓的地址。

嘉慈那副軟趴趴的小身子,太硬的還真搞不來。

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是臭美且在意外形的時候,在加上孩子又是藝術出身,追求的只是契合他本身氣質、和審美需求緊扣的精致細韌的線條, 而不是型男偏愛的力量肌肉。

這種情況, 相對而言並沒有那麽難。

何況嘉慈本身的條件就相當不錯, 年輕人身體有無限的可塑性,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慢慢調整、雕塑的過程。

這個世界上要是存在一個人比嘉慈更了解他的身體,那麽這個人只可能是解雩君,從頭發絲到小腳丫子,從手指骨節上的小紅痣、到尾椎附近的胎記一樣的一彎月牙紅印;不管是瓷白細膩、泛著透明感的肌膚,還是好出尋常男生的柔軟韌性,嘉慈這個人,仿佛就是為了嵌進解雩君的骨血而共生……

在嘉慈收到東西的這一天晚上, 解雩君如約開始了私教第一課。

從熱身開始,他嚴格按照嘉慈可以承受的範圍來安排。

十九歲這個年紀,本該就是活力滿滿精力充沛的時候, 嘉慈也不例外,盡管他看起來是單薄瘦削的,大概是在健身房試過一次課, 比起那裏教練們的例行公事指導下的無所適從, 他面對解雩君的時候是下意識的全心全意信任——

“姿勢要到位, 足夠激活你的肌肉才不至於受傷。”

嘉慈很聽話,肩背、腳踝、彎腰拉筋一個個按照指示,一絲不苟的完成,甚至是解雩君要求一定要做上兩組的臀橋,他也乖乖的聽著“小腹收緊”、“背部挺直”、“擡高臀部”,練到肌肉開始發熱,臉頰不自覺的開始冒著蜜桃一樣的粉意。

嘉慈看不到鏡頭,可解雩君卻能夠縱覽全局。

從修長細白的脖頸,到平薄筆直的背脊肩背,隨著熱身運動而漸漸激活的曲線突然加重旖旎氛圍。不管是對方咬緊牙關之後凸顯的格外漂亮的胸鎖乳突肌,還是利落清晰的下頜線條,甚至是嘉慈抿直的唇線,都叫這個平日裏過分清新透明的男孩散發出過於豐裕的純欲氣息……

像是夏日裏迎著夕陽和溫溫晚風的荷爾蒙少年,他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輕而易舉攫取了別人的目光,又不施以任何回應,任憑你望著他、追隨著他,自顧自的美好著。

這份信任,是解雩君不能直言的雀躍,又是他甜蜜的負擔。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一寸寸打量這具年輕的軀體,隔著屏幕也絲毫沒有減弱那股撲面而來的吸引力,解雩君甚至因此完美遮住了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產生的反應。

“乖寶,你的跟腱清晰漂亮,肌腱線條也很長,如果高中時候打籃球補充好營養,應該會長得更高的……”解雩君微微有些可惜,嘉慈是身量不矮,但體格單薄,再加上一張顯幼的臉蛋瓜子才讓整個人都有一種嬌小感。

嘉慈做完了兩組,翻身趴在墊子上歇氣。

“我不喜歡打籃球……”

他翻了個身,平躺著慢慢喘氣。

在一個排名算不得的多麽靠前的高中裏,曾經那一群打籃球的男孩子,一個個都曬成小麥色、甚至更黑,他們出了教室脫掉校服,就像剝離掉了學生的那層束縛,毫無顧忌的開著某一個、或者某一群女生的玩笑,取笑、調侃她們,甚至是高高在上的評價讓他們不滿意的頭發、衣著,輕而易舉的脫口而出那些並非看不穿、而是沒有當面表明的諷刺。

自大,驕傲,頑劣。

還有相當不願意承認別人勝過自己的愚昧。

那個時候嘉慈眼裏是非黑即白的,他保持著不算脫離大團的距離,微微在邊緣遊蕩,可和蕭時因走在一起之後,他也不可避免成了被排擠的對象,尤其是女孩子們一如既往對他溫和照顧,變相加重了男生對嘉慈的排斥和厭惡。

很長一段時間,嘉慈是獨來獨往的。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畫室,面對不知道講到哪裏的功課,和不知道要補哪些的作業,直到重新編入藝術班,日子才又變得自由輕松起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拿去應對藝考,直到再次返回學校,為了文化課沖刺,這些煩惱事其實已經距離嘉慈足夠遠了……

“後來進了大學,認識了姚聆。”

解雩君知道這個女孩兒,大概是“閨蜜”的定位,嘉慈對她很是信任,平時提的最多的朋友也是這一位。

“她鼓勵我搬出來住,剛開始過得緊巴巴的,後來就好了嘛……”嘉慈這個小射手,樂觀的同時有著一定的好勝心,對外是高冷疏離,但突破自我空間之外的部分,嘉慈對親近的人很狠得下心去付出,有小嘴巴巴很能說的時候,也不可避免有嘴笨到咬舌頭的場合,“我第一次去看你的慈善賽,就是和姚聆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