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這樣的技術

“呂文斌,你來做一助。本地醫院的醫生在嗎?”

“器械都拿出來試一下。”

“手術台調高一點,給余媛多拿幾條踩腳凳準備著。”

淩然的命令一條條的發出,主要是針對手術室的。

做飛刀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從小的方面來說,做飛刀等於主動降低了自己的容錯率,或者說,增加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在本醫院內的正常手術,出現正常的疏漏,雖然也很麻煩,但補救的措施和渠道是相對較多的。飛刀則不同,許多時候,做飛刀的醫生就是最後責任人了。

就中間的難度來說,但凡做飛刀的醫生,獨立的完成手術是必須的,能夠部分或者獨立的完成補救手術,也是必須的。

而最大的難度,則是適應不同的醫院和環境,尤其要適應不同醫院的人員。

大部分的醫生不能去飛刀,都是難在了最後階段。尤其是要適應人員,並不是那麽輕松的。自己科室的小醫生想罵就罵,哪怕罵成狗都得汪汪的繼續做手術。但在別人家醫院,你就摸不準對方是什麽脾氣了。

所以,一般的醫生飛刀,一方面要去熟悉的醫院,另一方面,還要去自己輻射範圍內的醫院。這也是為什麽京城的醫生飛刀最多,而滬市的醫生則往往局限於東南沿海地區飛刀。在這其中,權力也變成了頗為重要的一環。

然而,來到國外做飛刀,所有來自於國內的權力都是很難發揮作用的,對醫生的技術和適應力,更是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像是很多類似的國際醫生那樣,淩然出行都是直接帶團隊,就是為了將配合間的因素降低。

國內的飛刀醫生類似他這樣幹的是極少的,一方面是組織起來費力,最重要的一點,是大部分的飛刀醫生都不願意分錢給底下的小醫生。

淩然也是飛刀價格足夠高,每次的手術數量足夠多,又沒有充分的動力提高飛刀價格,才對團隊成本無感的。換成是普通一點的飛刀醫生,一次飛刀的價格就是大幾千,或者初過萬的標準,加上往來的高鐵或者機票,另一方單次手術需要負擔的成本不超過一萬五千元。

就算每趟做上兩三台手術,對於一周飛刀一次的高年資醫生來說,也是善財難舍。

帶一個團隊說貴不貴,但若是算上往來的交通和食宿,再加上三五不時的獎金等費用,那還不如去當地醫院找人配合呢,畢竟是不花錢的。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能帶著團隊出來做飛刀的,也可以說是無弱者了。

昌西省境內的醫院,會被淩然當做後花園,團隊的價值也不容忽視。隨便哪一個醫院的肝膽科主任,只要見到或者聽說淩然是帶著四人團五人團出現的,那就像是車友看到法拉利,嫖友看到一字馬,表友看到理查德米勒,總得正眼瞅一瞅人家的。

曼谷醫院裏大大小小的醫生,如今也不得不正眼看著淩然,各自神態凝重。

“將近3000例的肝切除手術?”

“應該不可能是造假了,我詢問了幾個朋友,都有提到中國的淩。”

“他自己還有開發一種變異的術式,專門針對高齡的早期癌症的。”

“還很年輕吧,還是亞洲人看不出年齡來?”

“聽說不到30歲!”

幾名醫生低聲說著話,也沒有特別避諱的意思。

本來就是互不統屬的關系,尤其是競爭主刀失敗以後,眾人留下來的理由,無非就是想看看淩然的技術,若有可能的話,再一起吐槽吐槽,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大家還等著病人家屬結賬呢。

病人家屬也只是站著聽,他們拖著不結賬,一方面是想讓過來的醫生做備胎,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存著一些獲取信息的需求。

今天的手術對家屬雖然是開放的,但就算攝像頭的角度再好,家屬該看不懂的地方,一樣是看不懂的,那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希望在場的醫生,能提出相左的意見了。

對決策者來說,意見正確不正確是一回事,能多點信息和選擇空間,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隨著手術的進行,外行人想象中的意見並沒有出現。

“這家夥果然是做過相似的手術。”納拉帕特其實是很願意高調的指出淩然的錯誤的,這也是促使他認真看手術的動力之一。

然而,納拉帕特的技術,其實也是有些過好了。

當技術好到一定的程度,再看淩然以完美的標準來進行的手術,心馳神往稱不上,卻也沒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同樣做過近千例手術的史蒂芬“恩”了一聲,道:“平均500例手術就能遇到一例幾乎相同的手術,厲害的是他還能記住。”

“我做過的每一例手術,我都是記得的。”納拉帕特哼了一聲,道:“這是一流外科醫生的基本素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