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莊嚴肅穆

手術室內稍稍顯的有些吵雜。

幾名醫生甚至忍不住掏出手機來,拍照起來。他們也知道手術的主要部分結束了,心理上下意識的就輕松了。

正在做檢查的淩然立即停下了動作,看了眾人幾眼,再毫不猶豫的道:“非手術人員都離開。”

“咦?”好幾個人都叫了出來。

在場的都是副高以上的醫生,許多人在自己醫院都是威嚴的大主任,然而……

巡回護士權當不認識。

“手術即將結束,請大家有序離開手術室。”巡回護士說的比較禮貌,但趕人的姿勢是兩掌向內,指尖相對,自內而外的扇動的。

小護士扇動的很快,語速也很快,逼的年輕副高和威嚴大主任們快速離場。

年輕的副高分析:不像是扇蒼蠅。

威嚴的大主任倍感親切:小時候,媽媽就是這樣趕雞的。

“手術時間比較長了,我來縫合了。”淩然見周圍清靜了,就放松下來,自己上了手。

呂文斌等人在旁輔助,看著淩然飛快的拉動絲線,手下翻動間,彎曲的持針鉗快的像是子彈出膛。

攝像師最後一個離開,調整了一下拍攝的位置,依依不舍。

轉眼間,淩然已是用垂直褥式內翻縫合法給縫了皮。

再不結束手術,麻醉醫生就要補充麻藥了,這種時候,淩然就不會留縫皮的活計給助手了。

呂文斌等人自不會反對。事實上,呂文斌等人,也陷入到了不能自拔的懷疑中。

他們跟著淩然做肝切除多月了——在雲醫急診中心淩治療組,幾個月的時間,能切別人幾年都切不了的肝,但是,幾個人還是無法猜度,淩然是如何判斷癌變組織的範圍的。

余媛更是心癢難耐,跳到一個踏腳凳上,仰著脖子問淩然:“淩醫生,你剛才切那麽薄,你是怎麽想的?”

余媛感覺,這簡直就是一篇柳葉刀的題材,要是不問清楚的話,今天怕是都睡不著了。

話問出口,余媛敏感的看了一眼攝像頭,連忙道:“等一下,我把聲音關掉。”

接著,余媛就去搬了另外兩個踏腳凳,疊到一起,再站上去,按動無影燈側面的攝像機的聲音按鈕。

所有接入信號的單位,頓時回到了無聲電影時代。

呂文斌看著余媛的動作,佩服的道:“真厲害,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三個踏腳凳的。”

“怎樣?”

“三個踏腳凳不穩定,不安全啊想。”呂文斌道。

“我就是站上去按靜音按鈕一下,有什麽關系。”余媛嗤之以鼻。

呂文斌道:“如果只是站上去按一下,為什麽不用圓凳?”

余媛不由看向圓凳。

一個圓凳的高度,似乎正好相當於三個踏腳凳的高度……

余媛微微顫抖。

呂文斌忙道:“你別哭啊……”

“我是氣的!”余媛的聲量提高了兩倍有余:“我氣蘇嘉福那家夥,天天說什麽凳子是坐的,不要踩不要踏,要不是天天聽他胡言亂語,我怎麽會反應不過來!”

“還是……”

“還是什麽,我看蘇嘉福就是塊消化道出血的屎,切開都是黑的!”余媛重重的哼了一聲,渾身溢散著危險的氣味。

呂文斌陷入思考:為什麽要切開屎?

左慈典陷入思考:只聽說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消化道出血的屎……唔,我最近拉的屎也有點黑,得多吃蔬菜啊。

在無聲的攝像頭下,余媛很快整理好了心情。

她背過身,問淩然,道:“淩醫生,你是怎麽判斷癌細胞的侵入的程度的,剛才為什麽切那麽薄的?”

淩然淡定的道:“我感覺差不多應該能切掉吧。”

“差不多,能切掉?”余媛有點迷茫。

“恩。”

“所以,判斷依據是?”

“感覺。”淩然回答。

“判斷依據是感覺,但是,為什麽感覺可以切掉……”

“覺得厚度差不多吧。”淩然微微點頭。他剛才切除的,比在虛擬人身上聯系的,還稍切多了一點,但淩然覺得,這種程度的余量是必須的。

“您……是猜的?”余媛的小軀體搖搖欲墜。

要不是剛才送檢回來的結果是邊緣清晰,現在余媛就想問:你鬧呢?感覺是什麽鬼?差不多是什麽鬼?

“不能說是猜的。這是估計,就像是估算一樣。”淩然解釋了一句。

對於修飾語言,淩然其實也是有心得的。就好像他上小學的時候,總有女生或者女人會跑過來問“你的皮膚是怎麽保養的”,如果淩然照實說天生的,就會引來一陣感慨,弄不好,人家臨走的時候還摸你的臉一把。

但是,如果回答“不吃巧克力”呢,引起的就是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