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國粹(第3/6頁)

周圍是她家那間破舊勉強住人的土屋,已經不是那個氣勢恢宏,很有氣場的戲曲練習室了。

沈聲默不由得有些失望,知道自己已經從戲曲練習室出來了。

在她進入戲曲練習室這段時間裏,現實世界中的她就像睡著了一樣。時間流逝了三個小時。此時的沈槐已經不在家裏,而是披著蓑衣出去了。

天上的雨還在下著,耳邊還是那陣秋雨的聲音,只不過比起剛才轟隆隆作響的架勢,現在雨勢明顯小了許多,再沒有那種幾乎要把大地砸穿的氣勢。

肚子也餓了,沈聲默拿出一個充饑的餅吃起來,填飽肚子後,才有余力考慮之後的事情。

她再次打開自己的系統面板,發現【戲曲練習室】的字體已經暗淡下去,變灰了。上面一個二十四小時倒計時的冷卻時間無比的顯眼。

一天只能進入一次,意味著今天再沒有機會,只能等明天再進去。

沈聲默失望的關掉系統面板。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好像你追劇追到一半,停電了一樣。一顆心被吊得不上不下,十分難受。既好奇接下去發生的事情,又有種非看不可的沖動。

當沈聲默正興致勃勃看刀馬旦表演的時候,忽然被傳送出來,這種戛然而止的感覺,讓人心癢難耐,勾得她心癢癢。

越是念念不忘,梁紅玉的身姿在她的心裏就越發的威武,越發的英姿颯爽。

沈聲默對戲曲的了解不多,在自己沒有深入了解過之前,最多也知道個生旦凈末醜,除此之外,一些細末的區別和內裏的行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之前她以為,同樣都是旦,旦和旦,青衣旦和刀馬旦,差別能大到哪兒去?

可如今所見讓沈聲默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看是看不到了,不過可以找沈槐問一問。不過他如今不再屋裏,得出去找。

沈聲默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很快就把想法付諸行動了。

她披上一件袖珍型的蓑衣,帶著草帽,然後出門找沈槐去。

想知道沈槐在哪裏也好找得很。

這麽大的雨天,自然不可能在田間勞作,只可能是生產隊又找人去幹活了。

而且這幹活的地方還很好找,就是公社辦唄。

沈聲默所料一點不差,

當她找到沈槐的時候,沈槐正蹲在公社辦的倉庫裏,整理著犁刀。

生產隊的生產工具都是統一發放,統一回收的。工具的維修和整理,通常也由隊員來完成。這一次輪到沈槐了,倉庫沒有別人,只有他一個。

看到他,沈聲默便小跑過去:“爸爸!”

淋雨淋了一路,蓑衣上全是水,沈聲默抖抖身上的雨滴,地面濕了一塊地方。

聽見沈聲默的聲音,沈槐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一回頭才看見沈聲默站在那兒,笑盈盈的看著他。

“這麽大的雨天,不好好在家呆著,出來幹什麽?”

“爸,我剛才想起一件事情,過來問問你。”

“什麽事?”

“你會唱刀馬旦嗎?”

刀馬旦?那可是戲曲中騎馬帶刀的女武將,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

沈槐手一頓,低聲道:“怎麽問起這個?刀馬旦是武旦,耍把式的,難學得很。”

“怎麽就難學了,不都是一樣的麽?”沈聲默擺出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沈槐真是怕了她這模樣了。

小孩子最煩人,特別是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天天問為什麽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是要真說起來……好吧,沈槐也是知道一點點的,也就一點點。

青衣旦和刀馬旦,一個文戲,一個武戲,一個端莊,一個威嚴。

這兩者要學的東西根本就不一樣。甚至可以說,除了在同一個地方練習,基本功一樣之外,要求專精的東西也完全不一樣。

沈槐擺出了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如果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心智成熟會做人情商高的成年人,也就不會問下去了。

無奈,站在沈槐面前的,是他女兒。女兒“年紀小”,“不懂事”,“看不懂眼色”,“情商不高”,“不會做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

沈槐拗不過她,只能嘆氣道:“行了行了,你別纏我,有什麽想知道的,你就問。只要我會,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行了吧小祖宗?”

沈槐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感。

死纏爛打這一招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真是夠令人頭疼的。

小孩子就是這樣,麻煩且無理取鬧。

沈聲默問他:“我可以學刀馬旦嗎?”

“為什麽?”沈槐反問。

難道是三分鐘熱度,學一會兒放一會兒?

這還沒多久,戲折子沒學幾本呢,這就要放棄了?

沈槐立即端起面孔說:“小默,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