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反思一下

課題組要裂開了。

“每一次,每一次稍微找到點規律,還沒等來個驗證呢,隨即就被打臉了。”

苦澀的聲音響起,成員們表示,他們很是難受。

最開始以為是要徑直往前回顧銀尾星的誕生歷史,好嘛,第三次穿越就跑花格星去了。

猜測穿越的消失時間,是跟銀尾星這邊阮漁穿越前最近的一件事完成時長相關,結果隨後立即就來了個九分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再然後就是幾乎鐵板釘釘的“三日半經歷時長”,多少次了這是,怎麽這一回阮漁說她在那邊待的才不到一小時呢?

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原以為能摸索一點規律,結果只是他們自以為是。

“心碎。”

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大家並不是喪到沒了心情。

誰做實驗、研究沒失敗過幾百次啊,多少年都這樣過來了,耐性是被磨出來的,他們早就習慣了。

只是私底下跟同事聊天時候嘟囔兩句罷了,解解壓。

阮漁這一次穿越的動靜太大了——不是說她的聲響,而是指她造成的影響。

異世界的物質、落地的一瞬間消散了、不知道作用是什麽,這幾點加起來,讓人惶惶不安。

幾位有著苦惱糾結時抓頭發小習慣的研究者,都快把他們本就不多的頭發抓沒了。

阮漁:“……”

要不讓卓顏記著趕緊送幾瓶青雲過來吧?她也只能在這種地方做些小小的貢獻了。

阮漁在無菌隔離間,玻璃墻外是黑壓壓的人。

她伸手:“嗨。”

大家:“嗨。”

都是熟人了,也都是熟操作了,一切走起來都是那麽的熟練。

“太黑了,系統錄制的不是很清晰。我給你們詳細描述一下我穿越的過程、感受,以及見到的場景。”

系統這一次給的視頻,質量不佳。

亮度調到最大也無法看清楚黑皴皴的周圍,只有它照明之下的阮漁是清晰可見的。

這跟拍攝的夜間戲電視劇不一樣,阮漁去的那裏沒有絲毫的光亮,月光、星光、路燈、生物類發光全都沒有,說黑那是真的黑。

而等到有光的時候,又亮到能透過屏幕刺激觀看者的眼球。

非常極端。

如何講述整個過程、要注意哪些細節、他們需要得到的信息側重點……這些,阮漁駕輕就熟。

花費了四十多分鐘,阮漁終於說完了所有。

她喝著水,示意各位可以詢問了。

這是正常交流,雖然科研人員的問題會尖銳直接一些,但並不包含攻擊意味,而是想有效地得到他們想要的解答。

阮漁被隔離,也是因為她跟那塊“石頭”是唯一接觸者,且相處了很長時間,所以要對她進行觀察記錄。

“對,那塊石頭其實是溫暖的,微微發熱,摸著很舒服,給我很大的安心感。就跟被媽媽抱著一樣,我這個形容完全沒有誇大。”

——熱水袋這類的取暖器物可以做到同等效果嗎?

“並不能。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在用感性來描述,但實際上,抱一個熱水袋跟抱著那塊石頭,感覺截然不同。舉個例子,你擁抱陌生人,與你擁抱自己最愛的人,就像是這樣的差異。”

“我抱著石頭的時候,心裏會油然而生一種溫馨、幸福的感覺。就跟與我媽媽相處時候是一樣的,完全一樣。”

——你突然蹲下去觸摸地面,覺得下面有東西。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什麽促使你這樣做的?

“一種直覺,下意識就這麽幹了。冥冥之中,無法形容的那種。”

……

——從你的想法來看,你覺得這個“石頭”是什麽東西?你這一次的穿越又是怎樣的?

這大概是最後的問題了。

阮漁確實什麽都不懂,與在座諸位相比,與這個基地的所有人相比,阮漁弱到不值一提。

但她同時擁有著整個基地的人都無可比擬的優勢——那就是她有系統。

唯獨她能與系統交流,唯獨她是穿越的主體。

她是最關鍵的一環,是狹窄的橋梁,位於湍急的河流之上,僅靠阮漁才能溝通雙方。

阮漁的感受,至關重要。

她斟酌了一下措辭,因為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會被逐字逐句地記錄,然後有不知道多少人成百上千次地解讀,所以,阮漁的發言很謹慎。

“我接下來要說的,會很主觀,是我個人針對這些時日以來的各種經歷、感觸,所擁有的一種想法。”

對面的人們全神貫注地傾聽著。

阮漁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我在想,也許從一開始,系統的到來和星河的彩蛋,都是為了讓我能夠穿越。”

“安然無恙地穿越。”

她在剛才的四十多分鐘詳述裏,告知了大家自己依稀聽到的“找到了”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