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易感期
溫別宴出來時就發現余惟臉色不大對勁。
以為他是等太久凍著了,拉著他的手用自己的臉捂了捂,玩笑道:“哥,凍傻了嗎?”
余惟一看見他,原本黑沉一片的眸色忽然就多了幾分委屈,像是離了主人後被欺負了的大狗狗,一看見主人回來了,按捺不住想要告狀撒嬌求安慰。
溫別宴被男朋友可愛了一臉,礙著周圍都是來往的人才忍著沒偷襲一口。
低頭往他冰涼的掌心哈兩口氣,再搓搓回暖,呼出的白霧在兩人中間升騰開,模糊了一瞬的視線,卻讓對方的模樣看起來更溫暖了。
“怎麽啦?”他問:“真有人欺負你了?”
余惟悶悶哼了一聲,嘴硬:“太小看你男朋友了,誰能欺負我?”
溫別宴睜大眼睛湊近:“真的?”
“騙你沒糖吃。”
溫別宴燦然一笑,後退站定,緊緊牽住他的左手,將圍巾往上提了些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那我們走吧,外面好冷,該回家了。”
路上一路沒看到合適的,最後兩人還是在小區門余惟常去的那家餐館打包了午飯,等待的時候溫別宴趁空去隔壁超市轉悠了一圈,大概只是無聊閑逛,出來手裏也沒多出什麽東西。
進電梯時正好一個遛狗的老爺爺也要上樓。
白色的比熊很調皮,聞到余惟手上食物的香味了,就蹦蹦跳跳想要往他腿上扒拉。
粉色舌頭吊出嘴巴直哈氣,一雙眼睛兩顆黑葡萄一樣目不轉睛盯著余惟,饞嘴可愛的模樣把溫別宴和老爺爺都逗笑了。
只有余惟心裏亂糟糟的,神遊地盯著面前自己和溫小花的倒影,笑不出來。
溫別宴深諳余惟愛玩愛鬧的秉性,按尋常來說這個時候他已經熱情跟人小比熊玩起來了,異與尋常的安靜模樣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側頭看一眼,男朋友緊抿著嘴角一語不發,偶爾垂眸看看,興致低迷。
電梯很快按著樓層停下。
兩人出去時小比熊還想跟著他們一起走,被老爺爺樂呵呵拽著牽引繩拉住了,余惟沒注意到,徑直往家門去,溫別宴沖老爺爺淡淡一笑,轉身跟上。
將拎著的袋子堆到左手,余惟掏出鑰匙打開門,暖融的空氣撲面而來。
他將食物放在手邊櫃子上,想讓溫別宴先進去,不想才一轉身,便被對方張開雙臂抱個滿懷。
裝著書本的袋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啪地一聲,混著塑料袋窸窣的響動,襯得周圍更安靜了。
“宴宴?”
他眨眨眼,呆了好一會兒,渾身有些僵硬:“怎麽了嗎?”
溫別宴靠在他肩膀上,溫和帶笑的聲音響在耳邊:“哥,這樣是不是不冷了?”
“......”
余惟沒吭聲,溫別宴便又往他懷裏鉆了幾分:“今年冬天太冷,可別把我男朋友凍傻了。”
懷裏的人是真真實實存在,觸手可及,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完完全全擁住,所有的溫暖,只屬於他一個人。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臂用力回抱住,將溫別宴困在由他搭建起的方寸天地間,空落的位置似乎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當當,寒風再大,也灌不進分毫。
“宴宴......”
低低的呢喃,比起呼喚,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溫別宴乖乖巧巧嗯一聲:“我在呢。”
余惟叫完又不吱聲了。
舍不得撒手,就這麽抱了好一會兒,久到買回來飯菜都快涼了,才小心翼翼再次開口,帶著濃濃不確定的求證的味道:“宴宴,你是喜歡我的吧?”
說實在,這麽患得患失的問題真的不像人設灑脫又鬧騰的余小天才該問出來的問題。
溫別宴覺得有些好笑,牽起嘴角的同時,心頭不受控制湧起的暖融將他的眉眼染得溫柔到極致。
“嗯,很喜歡。”
清澈的嗓音柔和而堅定,既是陳述事實,又是許下承諾:“只喜歡你一個。”
余惟衣兜裏被塞進一只棒棒糖。
再然後,溫別宴的手就和糖一起留在了溫暖的衣兜。
“給你吃糖。”
【騙你沒糖吃。】
【給你吃糖。】
所以他真的給他買了糖。
棒棒糖是溫別宴方才在樓下超市時挑的,草莓口味,一般男孩子應該都不會很喜歡,但是余惟很喜歡。
喜歡到不能再喜歡,喜歡到別的亂七八糟都被拋到腦後,滿心滿眼只剩下懷裏這個能偷人心的小粘人精,抱一下就能叫人上癮,恨不得困在懷裏黏一輩子也不放開。
低頭在他額角珍而重之落下一吻,燦爛的笑容沖上爬上眉梢。
“我也喜歡。”
“最喜歡我們宴宴了!”
...
溫別宴在余惟家住了快一個星期。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間過得飛快,二十四小時的一天似乎被壓縮到只剩八個小時,眨眼就是一天,還沒有在一起呆夠,分別的時間眼看就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