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抑制劑應激

溫別宴外婆情況一直不見好轉,在醫生的建議下還是決定做手術。

手術時間就定在今晚,溫爸爸和溫媽媽一大早就趕過去了。

溫別宴從上午開始就不舒服,不想給他們再添麻煩,一直忍著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他們離開,才默默拿出抑制劑和早準備好的退燒藥。

一劑打下去,發情熱潮是退了,體溫熱潮直逼上額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體溫一量,三十八度二。

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快一天,幾乎沒怎麽吃東西,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好像還抽空做了個夢,至於夢見了什麽,已經完全記不得了。

天色漸漸暗下,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昏暗。

溫別宴在這種環境下睡意越來越昏沉,迷迷糊糊聽見手機響了,費力地摸出手機滑下接聽,聽筒裏男朋友舒朗的聲音傳進耳蝸,他一時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著還是在做夢。

“宴宴,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余惟語氣裏的緊張和關切一下子切斷了溫別宴所有的心理防線。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一個人的時候什麽都扛得住,什麽都覺得不是什麽事,他難受一天了也沒覺得怎麽樣,甚至從前每一次發情期都是伴隨著發燒過去的,也不覺得有什麽。

可偏偏現在有人關心了,問一句是不是不舒服了,就會感覺心裏有藏不住的天大的委屈,所有的難過被數十倍數百倍地放大,整個人變得脆弱不堪,好像什麽也承受不住,必須得有人來哄著,來安慰著才能好。

“哥...”

他啞著幹澀的嗓子喊他。

本來是不想告訴他的,不想打擾他的狀態,不想影響他的競賽發揮,可是一聽見他的聲音,他的乖巧懂事就土崩瓦解。

他想要見他,想要抱他,想要他陪在身邊。

“我不舒服。”他說,語氣任性又委屈,帶著濃重的鼻音,聽得人心疼:“我發燒了。”

男朋友來得很快,好像只是一閉眼一睜眼的時間就聽見門鈴響了。

從床上站起來時大腦一陣眩暈,險些站不穩。

扶著桌角緩了一會兒方才走出房間,門鈴響得急促,可見外面的人等得有多焦急。

“宴宴,宴宴?”

悶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甚至還能聽見他在自己嚇自己地嘀咕:“怎麽辦啊,不會是暈倒了吧?這什麽鎖,用鑰匙能撬開嗎......”

溫別宴有點想笑。

拉開門擡頭看他,一雙眼睛水波瀲灩:“哥,我沒暈,不用撬鎖。”

余惟還保持研究如何撬鎖的姿勢,見人出來了,眼睛登時一亮,卻在看見蒼白虛弱的臉色時更皺緊了眉頭。

正想說什麽,對面的人已經直直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頭埋在頸窩,呼吸都是發燙的灼熱。

“哥。”溫別宴小聲喊他,聲音和動作都帶著數不盡的依戀:“我好難受,難受一天了。”

他的額頭擦過余惟的脖子,滾燙的溫度讓余惟擔心更甚,捧著他的臉仰起來,用自己額頭去碰碰他的,果然。

“是不是傻子?”他想嚴厲教訓一下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可是又狠不下心兇他,最後教訓成了個四不像,言辭嚴肅,語調卻溫和得像生怕大聲點就會嚇到他:“燒這麽嚴重能不難受嗎?!怎麽不去醫院?”

“我一個人在家。”溫別宴抱著他不撒手,企圖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他身上:“外婆今晚做手術,爸媽都過去了。”

“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余惟又氣又心疼:“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打算告訴我?當我這個男朋友是擺設嗎?!”

“你後天就要考試了,我不想打擾你。”

“後那也是後天不是今天。”余惟瞪眼:“再說考試重要你重要?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分不清輕重緩急?”

一個打橫把人抱起來:“快換衣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一踏進房間,濃厚的茉莉香味撲面而來,余惟腺體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呼吸都亂了。

怎麽會有這麽濃的信息素?

“哥,我不用去醫院。”溫別宴抱住他的脖子不放:“不去醫院。”

余惟用力甩甩腦袋,調整呼吸:“乖一點啊,不準任性,感冒不去醫院怎麽行,再燒下去你都要成烤龍蝦了。”

“真的不用。”溫別宴悶悶跟他解釋:“我沒有感冒,只是對抑制劑有應激反應,每次打完都會發燒,去醫院沒用。”

“抑制劑?”

余惟茫然一瞬,倏地睜大眼睛:“你......?”

溫別宴低低嗯了一聲:“是發情期到了。”

怪不得,房間裏都是茉莉花的味道。

但顯然此時此刻重點不在這裏。

余惟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對抑制劑應激反應,可是你是Omega,怎麽可能不用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