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喜歡的人(第2/3頁)

“只是過敏而已”,還需要進急診嗎?

他在搜索框輸入“嚴重過敏”兩個字,跳出來的字眼全是“休克”“窒息”“死亡”,險些連手機都拿不穩,一雙手直到現在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他想不出如果溫小花真的......

不行,想都不能想,一想就難受得呼吸都刮得嗓子眼發疼,心臟的位置跟被人掏空了一塊打洞,冷風夾著冰碴呼啦啦往裏面灌。

“醫生說你的症狀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如果送來得再晚一些,會更嚴重。”余惟看著他,說:“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一不舒服了就要立刻告訴我,不能忍著,知不知道?”

“嗯。”溫別宴乖乖點頭認錯:“下次不會了。”

余惟:“醫生還說了,你是指定型花粉過敏,回去要問清楚嘉寶他捏的是什麽花,你以後見到都要離得遠遠的,一點都不能靠近,知不知道?”

“好。”

“還有......”

喉間的哽咽實在沒能忍住,聲音裏帶上了淺淺的鼻音,看得出已經在極力忍耐。

“宴宴,對不起,沒有照顧好你。”

對不起,明明你就坐在我旁邊,明明從自習課到體育課有,有那麽長的時間,他卻完全沒有發現。

才讓人在閱覽室白等他那麽久,現在又因為疏忽讓人嚴重過敏到進急診,他真的太垃圾了,就這樣還當別人男朋友?

當兒子都嫌累贅的。

“哥...”

溫別宴看著余惟憋紅的眼睛,掌心往下,指腹輕輕在他通紅的眼角蹭了蹭:“Alpha還會哭嗎,不怕我笑話你啊?”

余惟幹脆將臉埋進他掌心,遮住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男朋友的笑話哪能算笑話。”

溫別宴眼神一柔,任他拉著自己不肯放。

是啊,男朋友的笑話怎麽能算笑話,不過是表達心動的一種方式罷了。

“那個,什麽時候塞我手裏的?”

溫別宴知道他說的什麽,意識到他可能已經看過了,臉上難得出現了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萬幸沒有被發現。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偷偷塞的。”他小聲說。

余惟想起在救護車上自己亂得六神無主快崩潰了,沒想到這小孩兒心這麽大,還有心情給他塞情書。

不知是不是猜到他心裏的想法,溫別宴耐心解釋自己的理由:“本來是打算放學給你的,不過情況緊急,怕你在急診室外面胡思亂想,只能提前給你,讓你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別擔心太過把自己嚇到。”

“已經嚇到了。”余惟把他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百度上說,過敏嚴重的甚至會因為窒息休克,甚至死掉。”

溫別宴一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玩笑地在他掌心撓了一下:“哥,看病百度,癌症起步,你不知道嗎?怎麽也相信那些了。”

余惟沒法解釋。

事情沒落到自己頭上時真的說什麽都很輕松,真撞上了,平時的常識都喂了狗,明知道是誇張的話,卻還是忍不住往最差的結果去想,去猜測,結論還沒出來,先把自己嚇了個半死。

他想,他以後再也不會嘲笑他老爸給他轉發的那些朋友圈養生大道了,指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成了轉發大軍的一員。

溫別宴歪著頭去看他的眼睛,說:“別難受了。”

余惟:“控制不住,你讓我自己緩緩。”

溫別宴想了想,問他:“那,要哄嗎?”

見余惟掀起眼皮看過來了,抽出手來,對他攤開手臂。

下一秒就被Alpha傾身過來摟進懷裏抱住。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頸窩,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寬闊。

余惟悶著嗓子開口:“要。”

正午十二點五十分,外面陽光燦爛,光點從枝丫縫隙裏跳躍進來,有的滾落在窗沿,有的蹦跶到床邊,霸占了大半個房間。

溫別宴回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肩膀上偏頭看外面。

今年冬天就快到了啊。

不過看樣子,大概率會是個暖冬。

真好。

......

溫爸爸溫媽媽到了,余惟功成身退,自覺滾出醫院。

領了請假條,下午的課沒有同桌,隔一會兒就要看看身邊的空位,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缺了一塊一樣。

問清楚魏嘉是在哪裏捏的花,下午放學,余惟特地繞了遠路去到那家火鍋店找到魏嘉說的那個藍色的花,問了老板說不清楚,就幹脆帶了一朵去附近花店,才問明白花叫荷蘭菊。

荷蘭菊荷蘭菊。

余惟念叨兩遍記住了,出去就把花吧唧撇成兩段扔進垃圾桶。

回到家坐在書桌前,拒絕了錢諱找他玩遊戲的邀請,盯著桌面新鮮發下來的試卷發了會兒呆,方才慢吞吞從衣兜裏掏出那個小小的藍色信封。

信紙邊角已經被捏得有些發皺,余惟小心翼翼將它鋪開展平,撫下褶皺,露出裏面溫小花完整漂亮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