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輕一點

“去我家?”

“嗯。”

“跟我一起寫作業??”

“嗯。”

余惟撇了撇嘴,心想,什麽一起寫作業,不就是要監督他寫試卷嗎?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才不要別人盯著寫作業。

“不行。”他一本正經拒絕他。

“為什麽不行?”溫別宴問。

余惟邊想邊說:“因為...因為我家沒人,沒飯給你吃。”

溫別宴:“那你吃什麽?”

余惟:“我就隨便在外面吃點啊。”

溫別宴從善如流點點頭:“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在外面隨便吃。”

反正今天這趟,他勢必要去。

這小孩怎麽這麽難搞?

余惟苦哈哈轉著眼珠想別的理由,反正不能讓他跟去他家:“還有,我家那個啥,我家書房光線不好,采光太差,壞眼睛,不適合寫作業。”

“那我們去你房間寫。”

“?”

余惟嘴角一抽,還想掙紮一下:“可是我......”

“哥。”

溫別宴軟著嗓子,伸手拉住他的小指輕輕勾了一下。

“......”

“行行行,走吧走吧。”

余惟妥協了,眼神亂飄地扭過頭,抽手不自在地摸摸耳朵。

總是用撒嬌這招對付他。

就卑鄙!

溫別宴看著他紅彤彤的耳朵,嘴角悄悄一彎,背著書包跟上去。

他的男朋友呀,真是口是心非,可愛到犯規了。

其實余惟說的也不全是假話,他爸沒回來,家裏是真的沒人做飯,只能帶著溫別宴在小區門口他常去的那個飯館解決。

店裏人不算多,環境不大,但是打理得很幹凈。

溫別宴跟著余惟在靠墻的位置坐下,余惟一邊點菜一邊問他想吃什麽,有沒有什麽忌口的,溫別宴搖頭說除了蔥沒有別的了。

“行。”余惟說:“那我就隨便點了,這裏菜都挺好吃!”

上菜的應該是這裏的老板,看樣子跟余惟挺熟的,兩人隨口說了幾句,對方視線落在他身上,表情樂呵:“頭回見你帶同學來,對象?”

“是啊。”余惟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答得那麽順口,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男朋友。”

“可以啊小余。”老板笑道:“出息了,有這麽好看的男朋友,你家老余知道可有的樂。”

別桌客人還得招呼,老板沒停留多留便離開了,臨走前還和溫別宴打了個招呼,讓他好好吃,不夠再讓余惟點。

可惜余惟沒給他這個機會,兩個人點了三個人的分,最後剩了好些吃不完,幹脆打包回去晚上當宵夜。

九月快十月的日頭不長不短,六點放學,再吃個晚飯,太陽落到臨近地平線,燦紅的晚霞散滿了半個天空。

余惟牽著溫別宴,前路鋪著霞光,影子在身後被拉得老長。

“火燒雲。”他指著那邊天:“是不是特別好看?”

溫別宴看著他臉上暖融融的光色,輕輕點頭:“好看。”

余惟樂了兩聲,想起之前老板說的話,眼珠一轉,就故意逗他:“嗯,跟我男朋友一樣好看。”

誰知溫別宴一點沒有露出他想象中的害羞表情,反而一本正經對他不是:“不是跟你男朋友一樣好看。”他指著自己:“是跟我男朋友一樣好看。”

“哥,我比你出息,因為我的男朋友比你男朋友更好看。”

...余惟又敗了。

被男朋友特別好看的溫別宴撩得說不出話,悻悻閉嘴乖乖帶著人回家,把剩下的路走得飛快,生怕人丟了一樣,把人家一只手牽得死緊,直到進了家門,才後知後覺趕緊松開。

“那個,書房在那邊,你先去,我去倒杯水。”

“要去書房嗎?”溫別宴停下腳步,回身問他:“不是說采光不好,要去你的房間麽?”

余惟一噎,自己撒下的謊果然還是得自己來承受苦果。

手指緩慢轉了個方向:“那兒,我房間。”

“好,那我先去等你。”

那我先去房間等你......

這句話怎麽越聽越奇怪?

余惟悻悻撓撓脖子,乖乖滾去倒水了。

溫別宴沒跟余惟一起寫過作業,想過他可能不會太專心,但是沒想到他能心浮氣躁成這樣,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筆轉得飛起,就是半天動不了一個字。

撐了不到十分鐘,余惟歇菜了。

“哎,男朋友。”他戳了戳溫別宴:“你怎麽都不輔導我一下?”

“這個是考試。”溫別宴說:“等你寫完改出分數了,我才能給你講。”

“這麽嚴格啊...”余惟懨懨嘆了口氣,又趴回桌上。

他是真的安生不下來,才做了兩道題就坐不住了,又開始亂動,一會兒翻翻試卷,一會兒塗塗題目的字,心思全不在做題上。

溫別宴無奈了:“哥,你認真一點。”

余惟也很無奈:“我也想,可是我認真不了。”他老神在在說:“我現在就覺的很空,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