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次

余惟被掛了電話還傻傻沒反應過來,錢諱在電腦語音裏嘶吼得扁桃體都快噴出來了,勉強把人叫回魂。

“余哥你幹啥啊!!!晉級賽!!!給老子拼起來!!!”

余惟連忙看向屏幕中自己的角色,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淒涼得快被摁在復活點摩擦。

甩甩腦袋打起精神投入戰鬥,一邊煩惱地抓了下紅彤彤的耳朵,心道都怪溫別宴這個討厭鬼,老是給他搞突襲,弄得他招架不住,都影響戰鬥的效率了。

......等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為了報仇忍辱負重,臥薪嘗膽?

——雖然這膽還挺甜。

尼瑪,他是真的勵志。

局勢在余惟加入後被重新扭轉,一場惡戰結束,兩人成功晉級。

錢諱大大松了口氣,跟著余惟一起退出副本頁面,這會兒倒有了閑聊的興致:“余哥,剛剛誰的電話啊,還跟你商量晚上吃啥,你爸回來了?”

爸你個頭。

余惟嘴角一抽,想要否認,一時還真找不出別的借口,只能恨恨嗯了聲:“是啊,我爸!”

“叔叔真回來啦?這次才走不到兩個月誒!”

“關你屁事,你這麽關心我爸幹嘛。”

錢諱也就隨便問問,見他不願意說就樂呵呵改口:“行,我不關心你爸了,那我關心一下另一件事,今天下午上課,你跟學神怎麽回事啊,還遞紙條,玄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怎麽回事,就你看到的那麽回事兒唄。”

余惟頗有些得意地炫耀:“測試計劃通,你余哥光榮的‘復仇’之路即將開始了。”

“啊?!”錢諱驚奇道:“什麽時候通的,我怎麽不知道?...等等,難道是你們語文課缺課那會兒?你們在一起?!”

“嗯哼。”

“嚯!”錢諱嘖嘖兩聲:“我就說怎麽這麽巧,還能缺席缺到一塊兒去,來來來,快給我講講!我要聽!”

不僅缺到一塊去,還缺到一個隔間抱一起了,還差點上嘴咬了呢!

嘖,不對,是差很多,他有底線的,又不是瘋狗,才不會隨便咬人。

也不知道算不算美好的回憶被勾起,余惟剛恢復正常的耳朵又開始發燙了,囫圇道:“知道結果就行了,那麽關心過程幹嘛,沒什麽好聽的。”

錢諱嚷著不幹:“說說嘛!我真的好奇學神那個冷冰冰的性格關心起人來是什麽樣,是不是放出信息素安撫你了?他信息素啥味道啊,是不是冰塊味?不對,冰塊好像沒味......”

信息素的味道說來也不算什麽特別私密的東西,但是聽著這個問題從錢諱嘴裏問出來,就好像自己私藏的東西被人惦念上一樣,余惟有點不爽了。

就算是裝的,臨時男朋友也算小半個正經男朋友的吧。

“你家雅雅知道你這麽關心別的O信息素什麽味兒嗎?”

錢諱一噎,訕訕道:“我就隨口問問,而且,還不是我家雅雅呢。”

余惟不關心雅雅到底是誰家的,他只想岔開話題,把溫別宴怎麽關心他的猜測從錢諱腦袋裏趕走:“還打不打,不打退了。”

“別別別!打!繼續!我今天一定要上無敵魔尊!”

十幾歲的大男孩兒,心思能有多復雜。

就像錢諱,剛剛還興致勃勃的話題,三兩句就能被帶偏到不知哪兒去。

或者像余惟,嘴上總是幼稚地嚷著報仇報仇一雪前恥,實際上連人被說上一句壞話,或者紅個眼睛都受不了。

這仇到底會報成什麽樣,還真是說不準。

***

經過同桌事件後,班裏人還以為他們兩位關系緩和了,結果第二天一看,還是誰也不搭理誰的半死不活狀態。

唉,令人失望。

溫別宴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一番話還給了同學們腦補的空間。

熬到中午時間一到,等班裏人都走光了,方才低頭從抽屜裏拿出便當盒轉身,裝著滿心小小的期待放在余惟桌上。

余惟正趴在桌上寫東西呢,見他轉過來了跟貓見了耗子似的,立刻飛快收起本子塞進抽屜,伸著脖子往便當盒一看,且不論味道如何,模樣倒是十足的秀色可餐。

溫別宴周到地把筷子遞過去:“嘗嘗合不合胃口。”

勞駕從來生人勿進的大學神給自己帶飯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余惟美滋滋接過筷子,錢諱正好也抱著樓下買的快餐盒飯湊過來。溫別宴會幫余惟帶飯這事他也知道了,迫不及待想過來湊熱鬧。

筷子夾起一塊牛肉,錢諱不著痕跡朝他擠了擠眼睛,帶著只有余惟才看得懂的暗示:

造他!不管好不好吃都要說難吃!難以下咽!

余惟偷偷比劃了個OK表示收到,結果剛咬下半塊牛肉,麻辣鮮香的味道迅速侵占了全部味蕾,將他準備好的嫌棄表情都給堵了回去,憋得眉頭都皺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