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諒(第2/3頁)

他控制不住不去回憶,掙紮無果,幹脆就放任它們不管。

在聽到程嘉越自作主張的所作所為時,文心真的很想大笑著嘲諷他憑什麽。

憑什麽覺得自己隨便做點自以為是的補償,就可以把當初對他的傷害都剝離得幹幹凈凈?

憑什麽覺得用這種暗地裏付出的幼稚伎倆,他就會原諒他?

憑什麽在他早就明確跟他劃清界限之後還要來管他?

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哪兒有那麽多憑什麽呢?

這種和預期完全相反的結果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一度茫然地想,他為什麽非要這麽刨根究底的知道程嘉越做了什麽?

不是說好了大家從此決裂,互不相幹了嗎?

他嘲笑程嘉越,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過去的五年裏,有時候他也想過,到底在乎的是什麽,才會讓他這麽多年了都不肯松口原諒程嘉越,可是他始終想不出來。

不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就在今天,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好像,他執著的守著的,自認為早就已經消失的東西自始至終都還在原地,從來沒有消失過。 -

當夜三點,魏淮洲坐在客廳無聊地玩著拼圖時,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魏淮洲眼神一個柔,笑了笑,在魏溪意味深長的眼神下淡定走到陽台接起電話。

“喂,請問這位小朋友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那你怎麽還沒睡?”

文心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裏,甕聲甕氣,像是在撒嬌。

魏淮洲覺得心尖被撓了一下,又麻又癢。

忽然開始後悔自己剛剛這麽懂事是要幹嘛?

要是他跟下車,現在大概就是抱著人舒舒服額頭窩在被子裏,咬耳朵說悄悄話,甚至,還可以幹點兒別的壞事。

“我在陪我姐看電視。”

魏淮洲一手隨意地搭在陽台上,看著外面朦朧的夜色,聲音不自覺放柔:“怎麽了寶貝兒,做噩夢了,還是想你洲哥了?”

難得一次,文心在他滿嘴跑火車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罵他不要臉。

“洲哥,今年過年,你回國嗎?”

“回啊,當然得回。”

魏淮洲唉了一聲,語氣頗有些苦惱:“要是不回去,我媽叨叨起來,能煩我一整年。”

對面傳來輕輕的呼吸聲,魏淮洲側耳認真聽了一會兒,玩笑著問他:“怎麽啦,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別不好意思,只要你說一句是,我就是拼了……”

“帶我一起吧。”文心低低的聲音傳來,魏淮洲話音一頓,心頭又被重重撓了一下。

“洲哥。”對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撒嬌的味道:“今年,我想跟你一起過。”

“………”

魏淮洲只呆愣了一瞬,緊接著,手心抵著額頭,無聲地笑了。

“小炮仗,你其實是只狐狸精吧?”

別說帶你回家過年,你就是讓我把命給你,我也心甘情願。

魏溪半躺在沙發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家豬仔:“等人家小朋友的電話等到半夜,兩句話就說完了?”

魏淮洲不置可否,心情極好地把玩著手裏準備上樓洗洗睡覺。

魏溪哎了一聲:“不是說陪你姐看電視?我這電視還沒看完呐。”

“哄小朋友的話你也信?”

“切!”魏溪笑罵了一聲:“臭小子,拱著小白菜就不要姐了!”

隔日餐桌上,文心就把準備回國過年的事說了。

二老勸不動他,只能隨他去。

“家裏沒有人,怎麽能算過年?”文母嘆了口氣,對他說:“思遠,要不就去外公外婆家過年吧,正好陪陪老人。”

“媽,我回國之後,會去看他們的。”

“唉,你這孩子。”

文心一向極有主見,文母知道再多說什麽,也只是白費口舌。

吃完早餐,文母便隨著程父一起出門了,文心一個人坐在餐桌上,慢吞吞地給土司刷果醬。

很快,西裝革履的男人落座在他身邊。

程嘉越垂著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文心剛咬了一口土司,就聽他道:“我會在年前搬出去。”

“留下來過年吧,爸和阿姨很久沒有和你一起過年了。”

文心低著頭,依舊小口小口吃著粘滿果醬的土司,一聲不吭。

程嘉越得不到回答,輕輕嘆了口氣,不準備繼續打擾他吃早餐,拿起手機準備離開。

景行已經回國了,又懶得找別人,也許今天他需要自己把酒店訂下來。

然而就在快要走到門口時,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人忽然開口了。

“你不用搬出去。”

程嘉越腳步一頓。

文心咽下口中的食物,語氣平靜:“別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本來就不打算在這邊過年,跟你在不在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