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那段記憶想來很深刻,梁夙年甚至都不需要花時間去回憶:“確實是高中那會兒,高三。說分手其實不太合適,因為這件事它有點復雜。”

有多復雜?

纏綿悱惻那種嗎?

謝嘉然冷著一張臉,胸口悶得要死。

他開始後悔為什麽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談過就談過吧,早戀而已多正常,哪個高中生不早戀一把,不就是可能親過別人抱過別人,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要真能算得上談,那我跟她談了大概有……半分多鐘?”

梁夙年估摸著說:“唔,或者還要短一些,二十秒?”

謝嘉然酸唧唧的思緒一下被打斷,表情一滯:“啊?”

二十秒?

什麽意思???

梁夙年說:“就是從我知道我在跟她談戀愛到我被甩,過程持續時間大概有二十秒。”

這算得上他高中時代的大烏龍事件了,現在想想還是覺得一言難盡。

事情起源於他念高三的那年夏天的一個午後。

褚思思,他的鄰居,同時也是他們兄弟團裏唯一一個女生,某天不知怎麽忽然心血來潮送他一根黑色頭繩,讓他戴在左手手腕。

梁夙年那會兒蠢呀,整天就念書,兄弟,打籃球的,沒跟女孩兒玩過,更不知道戴女孩兒送的皮筋是什麽意思。

他看班裏好幾個男生都戴著,還以為是什麽流行裝飾,又因為要趕著去器材室拿器材,還真接下戴上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事情變得有些奇奇怪怪。

褚思思忽然對他善意翻倍,開始每天給他帶吃的,有時候是各類糖果甜點,有時候是自己烤制的面包蛋撻小餅幹。

但是梁夙年不喜歡吃這些,本著有福同享的心思,接了之後轉頭就把那些花裏胡哨的食物全分給了其他兄弟。

褚思思大半夜給他發消息打視頻電話,他因為習慣早睡愣是一個沒接到,第二天被說了還不明就裏問她有事怎麽不在學校說,熬夜會影響第二天學習。

褚思思說食堂太擠不想去,讓他給她帶飯回來,他點了頭,結果還真就只帶了一份飯回來。

褚思思看著都驚呆了,嘴角抽搐著問他那份呢?梁夙年答得理所當然道:“我啊,我在食堂吃了,你趕緊趁熱快吃吧,我打球去了。”

留下褚思思一個人坐在教室,臉色鐵青。

褚思思周末約他一起出去玩兒,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兩個人有什麽好玩兒的,又覺得人多才熱鬧,就把其他兄弟全都約上了。

一堆人揣著身份證浩浩蕩蕩在網吧門口集合時,褚思思咬牙切齒站在一邊,臉已經黑得不能看。

事情就這麽不尷不尬地持續著,直到褚思思在生日那天約梁夙年單獨一起過,卻被他叫上那幫兄弟團買好蛋糕簇擁著進KTV時,她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爆發了。

“梁夙年你能不能搞清楚,我褚思思不是你拜把兄弟!”

她站在立式麥克風後面,聲音響亮傳遍整個包廂:“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跟我談戀愛?!”

聲音洪亮震耳欲聾,那一刻梁夙年呆住了,連同那幾個只會阿巴阿巴的兄弟也呆住了。

氣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尷尬。

頭腦風暴了好久,勉強消化掉這句話的信息,梁夙年是滿腦袋的問號:“褚哥,我們什麽時候在談戀愛了?”

褚思思:“……”

眾人:“……?”

梁夙年:“OoO???”

與故事中人物情緒異曲同工,謝嘉然的心情跌宕堪比過山車。

從嫉妒,到茫然,到離奇,再到啞口無言,用時不過也才短短幾分鐘。

時隔幾年,現在提起仍然令人唏噓感慨。

梁夙年哎了一聲,自我反思:“其實這話問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她當時那個表情,差不多就是想一口把我生吞了一了百了。”

“那,後來呢?”

謝嘉然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她的意思了,你們也沒有正式在一起?”

梁夙年搖搖頭:“當然沒有了。”

被扯著嗓子劈頭蓋臉一通吼,他總算知道手腕上套頭繩是什麽意思了,即便他只戴了不到半天。

可惜為時已晚。

褚思思那時候就是一條會噴火的巨龍,眼睛裏都在冒著憤怒的火光。

梁夙年莫名其妙被談了一場戀愛,一臉懵圈。

那幾個傻兄弟更是不敢說話,縮在卡座上瑟瑟發抖,嘴巴緊閉裝鵪鶉。

褚思思努力平復心情:“好吧,是我考慮欠妥,我以為戴頭繩這事全天下的男生都知道是什麽意思,沒算到你竟然是個漏網之魚。”

她一字一句認真問他:“所以現在你知道我喜歡你了,我正式問你一句,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正式”兩個字用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