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空 26(第3/7頁)

郝時笑了一聲,說:“警官,您當我傻麽?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容許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誤差,更別說半小時了。我就是一點半回去的,我本來是想直接砸死他,但是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被嚴飛宇那小子勒暈了,我就直接就著留下的繩子勒死了他,然後把他拖到椅子上,再拿雕塑砸了一下,最後剁下他的腦袋。”

任悠然問:“拖到椅子上幹什麽?不嫌麻煩啊?”

郝時:“麻煩也幹了啊。當時可能是太興奮,腦袋都發熱,不管有沒有意義的動作都做了,我也不知道把他拖椅子上坐著幹什麽。”

任悠然手中的筆在桌子一下下的點,她給了姚遠一個眼神,對方立刻接收到,從文件夾裏拿出幾份文件,遞到郝時面前。

與此同時,監控室裏,燕歸拿出幾份文件給韓小楓看。

“韓小姐,兇器上的皮膚組織DNA和你的DNA同一認定一致,而且死者後背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鞋印,經鑒定是屬於一個37碼的鞋,且排除大腳穿小鞋的可能。”說著,她看了一眼監控屏幕,又轉過頭對韓小楓說:“韓小姐,為什麽郝先生要替你承認?”

韓小楓跌坐在椅子上,她咬著唇,不再看屏幕,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審訊室中,郝時戴著手銬的雙手抓住桌角,他看看擺在面前的文件,又猛地擡頭盯著任悠然,半晌後,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們什麽意思?”

任悠然向後靠在椅子上,說:“沒什麽意思,把證據給你看罷了。”

“你說是你勒死了申悟,但兇器上檢測出了韓小楓的DNA,卻沒有你的,你怎麽解釋?”

“還有死者衣服背後的腳印,屬於一個37碼的鞋子,不要告訴我你的腳能穿下37碼的鞋。”

任悠然一連問了郝時好幾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也懶得管他現在想什麽,只是自顧自說下去。

“剛剛我問你的問題,你沒有說實話,我來替你說。刀和雕塑上的字是你後刻上去的,為了給自己不扔掉它們找個理由。而你這麽做真正原因是你要留著它們,如果有一天警方找上門,它們可以成為定你罪的證據。”

“至於你把死者拖到椅子上坐著,是你發現他被殺了之後時間緊迫的情況下最先想出的辦法。你想把他偽裝成被鈍器擊打致死,所以你挪動了他的位置,偽裝成坐在書桌前被你打死的樣子。不過你最後好像放棄了這種說法,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比起偽裝成別的死法,不如幹脆自己承認勒死死者更穩妥。”

郝時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他看著任悠然,問:“警官,我傻啊?我這麽做圖什麽啊?”

任悠然搖頭道:“你不傻,相反,你非常聰明,你應該還教了韓小楓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應該怎麽說吧?你應該告訴她,只要警察沒有問到她關於勒死的事,她就全部說實話,不用有任何顧慮。她前兩天在我面前的回答也確實十分完美,我當時都沒有懷疑她,如果不是技偵的同事找到了決定性證據的話,我無法給她定罪。你教她的那些回答,因為你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給她頂罪,所以只要她不交代勒死的事,她的罪就不會太重。”

她看著郝時的眼神有一些遺憾和嘆息,這個復雜的眼神被郝時完整接收到,讓他臉色一瞬間煞白。

“郝先生,我們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可以指認真兇,你現在繼續說謊,也沒有任何用處。”

郝時低垂下頭,他雙拳緊握,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看著擺在眼前的證據,腦中一片混亂。

燕歸的視線從屏幕上收回,她低頭看看垂頭坐在那裏的韓小楓,感覺她整個人都頹敗了起來。

“韓小姐,你知道麽?”

……

郝時原本姓解,他爸爸死了之後跟著他媽媽生活,為了躲避那些想讓他父債子償的人,他媽媽帶他回了老家,改了隨母姓。

隨著時間的推移,母子倆的生活確實平靜了下來,但母親一個人照顧他,要供他上學讀書,家裏之前的錢全都因為父親的事賠了出去,母親只能打好幾份工維持兩個人的生活。

長此以往,就算身體是鐵打的也撐不住了。郝時考上大學的那年,他母親像是終於完成了夙願一樣,吊著的精氣神驟然熄滅,很快就重病去世了。

郝時感受到母親的身體一點點涼下去的時候,隱藏在心中多年的不甘和憤怒全部都燃燒成了仇恨,他知道父親沒有做過那些事,而他和母親這麽多年來的遭遇也全都是拜他人所賜。

一個早熟又聰明的男生,從那一刻開始把仇恨當成了人生的全部意義。

“我的目的是報仇,小楓也是,嚴飛宇也是,我們都是一樣的。”郝時英俊的臉上染上頹敗的灰色,他靠在椅子上,低聲說:“人是我們誰殺的都好,他反正該死。警官,我說的對吧?申悟死在我手上,完全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