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質問

十種影法術,禪院家至高無上的術式。

與五條家的六眼相齊名,一旦出現,便是改變禦三家布局之時。

時隔百年,十種影法術終於重現於世,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的子嗣。

直毘人徹底僵硬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怒火在他身上炸裂開來。

“五條——!”

而這份沖天的憤怒卻被六眼打斷,毫無預兆的,白發男人神色一凝,用他的蒼天之眼凝視著禪院家郁郁蔥蔥的山林。

他忽然低下頭問新的十影:“惠,”

五條悟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剛剛說,佐助在哪裏?”

佐助感到自己的手被什麽人緊緊牽住了,溫暖的、微微濕潤的細膩觸感。

這是他很熟悉的手,是惠。

身下也是一派柔軟,大概是張床之類的東西。

他用了點力氣,終於微微睜開了眼。

窗簾被風微微吹起,一片溫暖的日光如流水般傾瀉下來,落在惠翹起的黑發上。

伏黑惠正呆呆地盯著佐助的手,那雙翠綠的眼睛被眼睫遮住半邊,顯得有幾分困倦。

佐助看他安安靜靜的樣子,便動了動自己的手,朝擡起頭的惠露出了一個微笑。

惠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在雙目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眼眶便紅了。

淚水順著惠的小臉往下滾,一滴滴掉在病床上,他像重獲至寶般緊緊握住了佐助的手,握得這般緊,卻不舍得用力,好像手裏是什麽極脆弱的綢緞。

“你別哭啊……”

佐助擡手去擦惠臉上連成串的淚珠,他只覺得胸口還是悶,忍不住咳嗽幾聲。

聽到這幾聲,惠就很緊張地睜開他一片朦朧的淚眼,追問他:“你還好嗎?為什麽跑出去不帶藥?突然犯病了我要被嚇瘋了!要不是五條先生……”

“沒事的。”

佐助打斷了惠一連串的擔憂,輕輕摸了摸惠的頭,朝惠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說過的,我會為你活下去的。”

在惠叫來一幫醫護人員給佐助上上下下檢查完、他又簡單跟佐助講了講之後,佐助終於大概明白了他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佐助聽到的哭聲是一個名為“真依”的女孩發出來的,而她在的地方是禪院家的一處“咒靈陣”,據他們自己介紹這是他們家用來訓練小輩用的,而真依無論如何都不肯說自己是怎麽跑到這咒靈陣的。

但佐助想起那女孩驚恐的哭聲,估計事情絕沒有表面上這麽簡單。

可他只覺得自己能去救她已經是仁至義盡,這女孩自己有什麽苦衷,他一點都不想管。

而惠接下來的話讓他心裏一凜。

據惠所說,這處咒靈陣平時並沒有高階的詛咒,頂多能傷人,絕不會有什麽能害人致死的詛咒。

但真依卻模模糊糊地記得她應當是遇到了一個高階咒靈,是能把年幼的她輕易殘殺的極惡性詛咒。

但當眾人追問她咒靈在哪裏、她與佐助為什麽平安無事的時候,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在很害怕的時候看到了佐助。

惠邊幫佐助削蘋果邊皺著眉問:“你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嗎?還有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問自己弟弟:“你怎麽跑去那裏的?”

佐助摁了摁自己的手心,他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沉默片刻才回答:“就是無意間走到的。”又頓了頓,才說:“臉上的傷是被樹枝刮到了……我也不太記得怎麽回事了。”

他哥哥顯然一副放不下心的樣子,估計是不忍心追問他太久,嘆了口氣把蘋果塞給佐助,站起來要出去找醫生問一問佐助的情況。

目送惠走出了病房,佐助安靜地垂下了眼,心緒轉了又轉。

首先,這一次雖然犯病了,卻有了一個極大的收獲:

寫輪眼看得見咒靈。

之前佐助一直很擔憂這個世界詛咒橫行的問題,按照惠的說法,他們身邊的詛咒並不多,可能是因為詛咒也有趨利避害的天性,與五條悟一起住的兄弟倆日常見不到太高階的詛咒,大多數是惠都可以輕易解決的低階咒靈。

但是,五條悟不可能一直待在他們身邊,這一次探訪禪院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然而無論佐助願意還是不願意,身為十影的弟弟,遇到惡性詛咒只是早晚的事。

雖然他自己是一個忍者,能夠運用查克拉,但在此之前他從未對付過所謂的詛咒,自然不知道查克拉和忍術對詛咒有沒有效果。

而經此試驗,查克拉很明顯能夠傷害甚至祓除咒靈,在打開寫輪眼之後,佐助就可以看見咒靈和咒力的波動。

對於天生屬於戰場的他來說,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得到的最好消息,沒有之一。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