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也配?(第2/4頁)

天天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如果可以的話,

他很想現在學父親那般,做出一些很自在很輕松的姿態,嬉笑怒罵,雲淡風輕,無聲之中將對方鄙夷至泥沼之中。

但他不是父親,至少,他現在做不到自己父親的那種氣度。

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個景象了,

當爹的在對岸看著兒子,祈禱兒子能繼承他親爹的能為;

兒子在對岸腦子裏想的,反而是那個坐在後頭的爹。

天天輕提盾牌,將盾牌在地面進行敲擊。

後方,所有持盾牌的親兵一起做起了相同的動作,韻律也開始逐漸統一。

整齊的動作,可以感知到來自同伴的呼應,而在戰場上,唯有身邊的袍澤,才能給予你最大的安全感與勇氣。

楚人的王旗,已經清晰可見,上方的金色火鳳,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猙獰。

“這鳥,真沒咱爹的貔貅好看。”

天天在心底嘀咕完這一句後,

大喝一聲:

“舉!”

隨即,

盾牌壓在地上,身子更進一步地開始後傾,長矛一側掛入盾牌邊角倒鉤位置,進而舉得更高。

天天身後的兩排盾牌手,也都做了一樣的操作。

這樣一來,他們、盾牌、長矛,近乎固定成為一體,直接成為了扛在最前線的真正壁壘,同時這也意味著,他們在面對騎兵沖擊時,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只能人和兵器一起去承受騎兵的沖撞。

錦衣親衛的武器都是經過特殊改良與設計的,且並不適用全軍推廣,因為普通兵源根本無法達到錦衣親衛的素質;

一定程度上來說,錦衣親衛就是這個時代的多功能作戰部隊,也可以稱之為特種部隊。

他們騎射功夫一流,上馬就是最為出色的騎兵,畢竟關鍵時刻,他們需要陪著王爺的王旗一起穿鑿沖陣;

馬下,他們也是訓練有素的步卒,為了保證王爺安危,他們善於以結陣的方式去面對那種頂級高手對王爺的刺殺,而若是面對敵人快速的騎兵沖陣,他們也能迅速結陣以抵擋,爭取足夠的時間。

因為這世上,能對王爺造成傷害的可能,大概也就這兩種,要麽是頂級高手的忽然出現,要麽就是一隊騎兵迅猛突襲,其余時候,以王爺的勢力,足以將絕大部分的威脅都摒除在外。

伴隨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熊廷山已經清晰看見前方晉東軍的陣勢了,一眼瞅過去,就如同堅固的刺猬一般。

楚國騎兵寶貴,精銳騎兵更為寶貴;

換做其他時候,熊廷山絕對不可能選擇讓自己的嫡系精銳去沖這樣一個“硬疙瘩”,這實在是太虧了。

騎兵面對步兵時,放放風箏,做做策應,來回拉扯出破綻,才是性價比最高的王道。

但奈何熊廷山現在根本就沒時間去做這些,且不說眼前這支晉東軍的後方,第二批兵馬很快就會增援到,兩翼位置,晉東軍應該也已經要登陸了,到時候,被包圍的,可能就是自己。

謝玉安那家夥說得沒錯,他也就只有這出一刀的機會。

他甚至可以篤定,

如果自己戀戰身陷其中,姓謝的小兒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下令撤軍收縮,更不會派遣一兵一卒來救援自己,轉頭就會給陛下上書:

熊廷山不聽軍令,好大喜功,倉促出戰,被殺!

可問題就在這裏,明明洞悉前因後果,熊廷山依舊答應了做這一把刀。

無他,

自玉盤城數萬青鸞軍被坑殺起,

燕楚近十年的戰事中,楚國實在是……太憋屈了。

如今再被燕人打到國土上,不砍上一刀,他氣不順!

“大楚的兒郎們都有!”

“在!”

“在!”

“隨本王,沖陣!”

“遵命!”

下一刻,

雙方的距離到達了一個臨界位置,楚騎開始拋射。

“叮叮當當……”

楚人的箭矢,並未對錦衣親衛造成多麽嚴重的殺傷;

他們花哨的錦衣下面,是最為嚴密的防護甲胄,當然,再好的防禦也會百密一疏,也不是沒有倒黴蛋真的被箭矢從甲胄縫隙間正好射入,但基本都強行撐著,最多發出一聲悶哼,故而,整個陣形,依舊紋絲不動。

又過了數息之後,

軍陣中央的弓箭手弓弩手迅速起立,對著前方沖擊而來的騎兵進行射擊。

一時間,楚人騎兵栽倒了不少,雖然這支精銳楚軍騎兵大部分也都著甲,但他們的戰馬可沒有。

天天已經在最前排做好了一切防禦姿勢,

最終,

在確定楚人是要做一錘子買賣後,

發出一聲大喝:

“頂!”

戰陣指揮,尤其是兵馬規模不大的指揮中,軍令需要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