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對王(第3/4頁)

而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首批運送過來的兵馬,將承擔住抵擋楚軍可能出現的反撲,將灘頭這塊區域撐住,給後方兵馬增援的時間與機會。

其實,和攻城差不多。

不同的是,楚人的命名裏,明明是江,它叫河,明明是河,它卻叫江,比如覓江是河,卻叫江,而渭河叫‘河’,但更像是一條江。

登岸後,天天馬上下令:

“列陣!”

“喏!”

近三千錦衣親衛開始列陣,盾牌手在前,刀斧手在後,弓箭手在中,另外還有一部分長矛手穿插其中。

為了能多運一些人過來,自然就不可能運戰馬;

這灘頭第一戰,也必然是步戰。

……

“燕人登岸了,王爺。”

“本王,看見了。”

熊廷山將一顆酸果,送入自己口中。

“王爺,那……”

“不急,再看看。”

這時,傳信兵不斷策馬過來:

“報!燕人先鋒軍已登岸!”

“報!燕人先鋒軍旗號……是靖南軍旗!”

聽到這一則軍報,熊廷山的目光當即一凝。

身邊的副將忙道:“王爺,怕又是那姓鄭的在故弄玄虛。”

當年,鄭凡曾到過渭河邊,立下靖南王帥旗,嚇得對岸楚軍一陣哆嗦。

當然,這種調皮的事兒,大燕攝政王已經不會再做了,因為他的王旗,已經有了和當年靖南王旗一樣的效果。

只不過,靖南王這個名諱,在楚人眼裏,是一根刺。

因為那個男人,曾打破過郢都,那豪華奢靡的殿宇樓閣,被那個男人付之一炬。

“不可能是孤的那位妹夫,別人或許以為他用兵喜歡劍走偏鋒,動輒孤注一擲,但皇兄說過,他其實很惜命。

再者,他現在一身所系極為重大,怎可能這大戰剛一拉開,就以身涉險先行登岸?”

熊廷山將核從口中吐出。

這時,謝玉安走到熊廷山身側,接話道:

“自然不可能是那位攝政王,但整個晉東,能有資格打靖南軍旗號堂而皇之出戰的,其實,只有那一個。

他比誰,都有這個資格。

那位攝政王也真是舍得,竟然會讓他來做先鋒。”

謝玉安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順著自己兩鬢的長發,楚人發式喜歡在兩側留長,謝玉安如今,已然是正兒八經的翩翩俊傑了。

“報,登岸燕軍身著錦衣!”

聽到這一則軍報,

謝玉安笑道;

“那就確鑿無疑了,連錦衣親衛都舍得調派出來,還真就是那位靖南王世子殿下親征首戰了唄,王爺,這是在拿咱大楚不當活兒啊,竟然這般給小輩們開光。”

“我大楚如今不也一樣麽?”熊廷山看著謝玉安說道。

楚皇聖旨,封謝玉安為監軍大夫,同時,還下了一道密旨,明確要求熊廷山聽從謝玉安的指派。

“王爺,再怎麽說,我也比那位大不少吧?”

謝玉安當然清楚這位王爺對自己掌握邊軍事宜有多不滿意,其實,他也不願意接這個差事,可偏偏皇帝的聖旨下得很幹脆,壓根就沒給他拒絕的余地。

現如今,

自己在這邊統禦大楚邊軍,而自己的親爹,率領著謝家軍在西邊提防應對著範城那裏,這父子倆,可謂承包了一整條對燕的國防。

想想都可笑,

要知道在原本的設想裏,父子倆是想過要造熊氏的反的。

但現在,卻沒那個念頭,也沒那個必要了。

燕人給的壓力,實在是太大,搶一把都沒辦法焐熱的椅子,又有個什麽意思?

“那我們撤吧。”熊廷山說道。

先前其實他建議在渭河邊,和燕人打幾場掰掰手腕的,但謝玉安卻否決了,意思是,要打就直接決戰,不決戰就直接認慫回收。

今兒個,其實也就是看看風向。

“別介,王爺,我改主意了。”謝玉安拍了拍手,“小輩們都上台了,咱這當長輩的,總得去幫忙撐個場子嘛不是?”

“你去?”熊廷山問道。

“哈哈哈。”謝玉安笑了起來,“我是個病秧子,王爺莫不是在說笑?”

“那你打算讓誰去?”

說著,熊廷山的目光掃向身後一眾將領。

謝玉安伸手,在熊廷山的護心鏡上戳了一下:

“王爺,我想讓您去。”

“我?”

“對。”

“對面可是那姓鄭的養子!”

“嘁,養子怎麽了,王爺您覺得委屈了?和您不匹配了?傳出去怕丟了您一世英名?

哎喲,我的王爺喲,賬不是這般算的呀。”

謝玉安雙手抓住自己的兩鬢秀發,將其狠狠地向後一甩,

轉過身,

看著熊廷山,

手指著北面:

“那位大燕攝政王,為何敢讓一乳臭未幹的小兒領兵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