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宣戰!

和阿銘喜歡喝酒瞎子喜歡剝橘子一樣,梁程喜歡的,是練兵。

只不過其他魔王都很注重勞逸結合,該忙的時候忙,但該玩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含糊,更不會委屈自己,就是一直忙著管賬的四娘,不也抽空生了個孩子?

但梁程則一直被固定在一個位置上,且偏偏這個位置上,離了他就不行。

其他魔王,並不擅長帶兵,並非意味著他們學不會,事實上沒人會懷疑他們的學習能力,主要是,他們自身的性格,實在是無法勝任一軍統帥這個職位。

一念至此,

鄭凡心裏有些愧疚,

因為家裏這些個人……要說真沒一個可以替代阿程的,還真不能這麽絕對,其實還是有一個的,那就是自己。

自己早些時候跟著梁程學,再跟著李富勝學,再跟著田無鏡學,期間又很注重實操;

毫不誇張地說,自己現在的水平,肯定沒那些當世名將那般誇張,“軍神”也是名不副實,但也能穩坐軍神後頭二線前排的位置了。

但自己就是懶,

他得享受生活,這些年更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甩手掌櫃當得委實過於愜意。

也正是因為梁程的無私付出,才得以讓自己能過上這些年的安逸日子;

一定程度上,

阿程是為自己擋刀了,

擋住了這把,

來自生活或者叫生存的刀。

“轟!轟!轟!”

這時,已經完全提速起來的重甲鐵騎正在自己面前經過,大地也隨之在震顫。

他們的速度哪怕是到了現在,其實也不算特別快,但作為精通騎兵作戰……不,確切地說,自出道以來都是在用騎兵打仗的將領,鄭凡清楚地知道,這一支三千騎的重甲騎兵在戰場上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

不僅僅是撞擊時產生的實打實傷害,

任何一支軍隊,面對這樣一支鐵騎沖鋒時,最可怕的,其實是來自心裏的壓迫,它能讓己方,頃刻間崩潰。

楚人號稱自己的步卒諸夏第一等,

那在這三千重甲面前,

鄭凡可以篤定,他們將不堪一擊!

因為這不是純粹意義上的“重甲”,這三千人,是整個晉東軍中的精華,入品好手極多,甲胄還是薛三親自設計組織鍛造出來的,坐騎方面更是以自己的名義從京城大燕禦獸監裏要來了很多頭貔獸。

它不是簡簡單單另一個時空裏的“鐵浮屠”,

它是真正的戰爭巨獸。

這是一把殺手鐧,可以在關鍵時刻,直接敲碎對方的陣線,擊垮對方的鬥志,讓勝負,在刹那間扭轉;

再放眼望去,

高台下方,一望無際的兵甲之陣;

這些年來,

是梁程每年組織進行標戶兵的集合軍演,是梁程組織了各支兵馬的換防,是梁程琢磨了燕國最欠缺的步兵戰術;

這其實和瞎子一直心心念念的造反,四娘計算著發展支出與收益一樣,

為了一個目標,

去努力,去前行,

整整齊齊地排列出石頭,

就為了一切就緒後,

輕輕推倒最前面的一顆,收獲那時的純粹快樂。

而自己,

將帶著這支大軍,以及後續即將開來的其他燕軍,去完成自己一統諸夏的諾言。

鄭凡閉上了眼,

耳畔邊,

傳來了滾滾雷蹄之音。

下方,

正引領著重甲鐵騎行進的梁程,

忽然間愣了一下,

其體內的煞氣,在此時猛地竄起;

嗯,晉級了?

沒完,

剛竄起,余盡未消時,這股氣息又再度向上一迸!

嗯,又晉級了?

接連兩股晉級的沖勢以及其所宣泄而出的煞氣,就算是梁程,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將其給控制住。

所以,煞氣難免開始外露;

四周士卒們當即看見他們的大將軍身上似乎染上了一層黑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下方梁程騎著的貔獸,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煞氣,若是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其鬃毛已經有部分在呈現出偏紫的色彩,這是返祖的表現;

也就是說,這頭貔獸在和梁程相處的時間裏,逐步學會了如何吸納煞氣以刺激自身血脈,所以,這會兒的它,非但不難受,還覺得很舒服。

梁程身形則自胯下貔獸身上騰越而起,

靴子在高台欄杆上不斷地蹬踢,借著力道,順勢而上,在落下台面時,順手抓住了前方的黑龍旗旗杆。

頃刻間,

其身上的煞氣彌漫到了黑龍旗上,這場景,顯得極為耀眼。

四方軍士並不知道這是發生了突發情況,只會想當然地認為這是自家大將軍早就安排好的閱兵式的一環。

最重要的是,這個場面,實在是過於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