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世間唯我真樊力!

岸邊圍觀的百姓們一開始是真的懵了,怎麽好端端的一場祭祀,竟然演變出了這樣一個場景?

大船撞翻了小船,船上不少水手打扮的人拿出弓弩,開始對那些在江水裏撲騰的煉氣士們進行射殺;

這些“煉氣士”,其實也就是掛個宗門的名頭,事實上,就連他們的宗門也是靠掛著乾國後山的名頭才立起來的;

那種動輒騰雲駕霧的神仙,自然是不可能有的,甚至連稍微有些道行的,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也因此,所謂的“仙人打架”的場景並未出現,其中不少人還是旱鴨子,只能在江水裏掙紮撲騰。

兩岸的衙役本欲出手制止,晉地的戰火也就剛停息了幾年而已,很多衙役以前本就是在軍營裏混過飯食的,身手還可以,但當他們準備出手時,卻看見了疾馳而來的那一眾身著錦衣的騎兵。

平西王府,錦衣親衛!

尋常百姓是不認識“平西王令”的,就算將王令直接貼他們臉上,他們也認不出來。

但錦衣親衛,他們是知道的;

這兩年,自晉東那邊不斷傳來的“社戲”裏頭,每當王爺出現時,必然有身手矯健的武行扮演錦衣親衛在王爺身邊護衛,幾乎成了標配;

茶館說書先生嘴裏,每每大戰之際,必然是錦衣親衛護衛於王爺身前,為王爺死戰赴死,待得錦衣親衛攔截不住時,才有王爺抽出烏崖,一刀而上,輕輕松松就斬敵酋首級!

至於為何王爺不早出手,非要讓自己的親衛死上一批再出手;

聽眾們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既然沒人問,說書先生也就不用費心思去圓了。

不管怎樣,

當錦衣親衛出現在這裏時,在場的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府裏的人,都清楚眼前的事情,已經與自己無關了。

平西王的封地,在晉東,但晉東……就在晉地。

皇帝的燕人大軍集結開赴過來,得有時間,而王爺的軍隊,只是簡單地過一條江的事兒。

在這裏,

平西王就是晉地的天。

所以,先前還無比熱烈捧場的百姓們,在此時都選擇了沉默。

而江水中的這群俊男靚女們,則遭受到了來自船上和岸邊的無情射殺。

一個侏儒,一個大漢,殺得最起勁。

等到殺戮結束後,

大船靠岸。

鄭凡走下了船,站在岸邊。

那一年冬天,他在結冰的江面上遭遇了刺殺,穎都欽天監的煉氣士也有出手,最大的殺招,則是乾國後山的李尋道直接喊了一句,請自己上山喝茶。

但這事兒,並未大肆宣揚出去,一是鄭凡自己懶得這般做,二是後山吃了個大虧,不僅毀掉了藏夫子留下的最後一朵白蓮,還折損了李尋道的自身修為,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兒,乾人為何要自己去宣傳?

故而,

雖說穎都欽天監事後遭到了清洗,但也僅僅局限於上層傾向的層面上,並未大肆波及到下方。

畢竟,涉及宗教傾向方向上的大面積的決斷,一個國家,也就那麽幾個人才有資格下達這種命令,好巧不巧的,如今的平西王,算是其中一個。

“吩咐下去,日後但凡和後山有瓜葛的煉氣士,敢過望江者,殺無赦!”

“屬下明白,回去後就發公函告知四下。”瞎子忙道,“估摸著咱們這邊發了後,京城那邊,大概也會跟著一起發,只不過可能不會像咱們這般激進。”

依照皇帝與平西王的關系,平西王不管幹什麽,皇帝都會幫個場子。

自此之後,後山的煉氣士以及他們的勢力,在整個諸夏北方,怕是要失去存續的土壤了。

江面上的屍首,正在被打撈,原本的鮮血殷紅,這會兒也已經被快速的沖淡。

令是四娘下達的,

但只要看四娘晉級了就可以清晰地知道,主上並未覺得四娘做得不對,反而是鐵板釘釘地認為四娘做得好。

這些屍首,固然是無辜的,然而這世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更多無辜的事兒;

荒漠上民夫營的那一夜,就已經教會了鄭凡去認知這一切了。

至於此番以鮮血和公函的方式宣布對乾國後山的封殺,是否會激起乾國煉氣士甚至是整個煉氣士階層的同仇敵愾;

呵,

對這個,

王爺真的是一點都不擔心。

這幾年他和煉氣士打過的交道也不少了,對這個群體的認知也是越來越深刻;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所有煉氣士,都是紙老虎!

……

王爺和魔王們回到了奉新城,一眾留守者提了這麽久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主心骨們都回來了,自己當家的日子,過癮倒是沒多過癮,只有整宿整宿睡不著的殫精竭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