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死了(第2/4頁)

“剛看你在台上,演得挺好的,當真是有乾國太祖皇帝的遺風。”

“你……不配……看……”

“為何?”

“太祖……皇帝……你……不配……看……”

鄭凡明白過來了。

這個女人,她將自己融入到了角色之中了,也就是說,沉浸於戲內;

先前,

她在舞台上是以女兒身扮的乾國太祖皇帝,在演繹的,是太祖皇帝的故事;

但就在這台下,

坐著一位燕國的王爺;

“太祖皇帝”在上頭表演,燕國的王爺坐在下面看;

豈可忍?

是啊,

怎能忍?

這其實是一種羞辱,一種早就安排好了的羞辱。

廟會和戲台,是本就準備了的,但誰曉得燕人卻打進來了。

但台上表演哪一出戲卻是要臨時定的,趙元年定了這一出,是為自己這個“王爺爹”做的考慮。

這是一種羞辱,

踩著乾人“圖騰”,進行羞辱。

戲子覺得無法忍受了,但以多愁善感而著稱,看個雪賞個花聽個雨都能詩興大發極為敏感的大人們,卻都熟視無睹了;

鄭凡回過頭,趙元年馬上彎腰湊近了身子;

王爺問道:“怎麽就排這一出戲呢,你不也是宗室麽?”

“回王爺的話,小的是太宗皇帝一脈的。”

“哦,原來如此。”

太祖皇帝因為中年而逝,太宗皇帝繼位後,接下來的皇帝,都在太宗皇帝一脈手中進行傳承,太祖皇帝一脈,人丁一直被“控制著”,人丁一旦多,就會出現溺亡病故等等意外。

就是現如今的藩王們,也基本都是太宗皇帝那兒冊封下來的。

鄭凡又看向女刺客,

道:

“京娘,有什麽想對本王說的麽?”

不等其回應,王爺又道:

“你的槍,殺不了本王了,你現在也受了重傷,很快就要死了,只能靠嘴裏說的話了。”

“燕狗……”

“嗯。”

“退出……乾國……留……爾……全屍……”

“嗯,好。”

這是先前台上的台詞;

一尊江湖惡霸想要強搶太祖皇帝要保護的那個女人,太祖皇帝對其呵斥道:“退出滄州地界,留爾全屍!”

平西王大聲喊道:

“她說,要本王退出乾國,留本王全屍,你們覺得如何?”

聲音,很洪亮,足以保證周圍人都聽清楚了。

官老爺們陷入了沉默。

而後,

一個小官忽然站起身,

喊道:

“她放肆,她大膽,竟敢對王爺不敬,當死!”

鄭凡勾了勾手指,

陳仙霸上前,將那位喊話的大人接了過來。

那位大人過來後,馬上跪伏到鄭凡面前:

“王爺,小人府庫掌印官裴德,拜見王爺千歲!

王爺之英武,小人仰慕已久,希望王爺能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願意陪侍王爺身側,效犬馬之勞!”

府庫掌印,是個再小不過的官兒,也就是將將出了吏的範疇。

這位,是來投機的,想要靠抱大腿的方式,獲得飛黃騰達的機會,哪怕,不是在乾國。

溫蘇桐去了燕國,不也高官厚祿麽?他不求溫蘇桐那般,但能被立個小牌坊,也比繼續在乾國管個小庫房要好啊。

女刺客的胸口,一陣輕微地抽搐,嘴角再度溢出了鮮血。

王爺拿起帕子,繼續幫其擦拭;

“本王知道了。”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陳仙霸上前,將這位請了出去。

王爺則繼續對女刺客道:

“你別氣,別動怒,你已經快死了。

其實,

本王從來沒有瞧不起過乾人,真的。

都是一雙肩膀頂一個腦袋,受上一刀,也得流血。

乾人,並非全是孬種,我燕人,也並非全是勇士。

再說了,

八百年前,本就是一家。”

昔日自己初到南望城,知府大人被殺,緊接著在其葬禮上,又死了很多人。

隨即,是靖南侯爺率軍入南望城。

這本就是一場,清理門戶。

那位知府大人,底子不幹凈,百年承平歲月下,養下了不少溫柔鄉裏的枯骨氣。

或許,燕人的處置,失去了政治上的藝術,但這種砍就砍死你的快感,現在回味起來,卻依舊讓人覺得沉迷。

鄭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一如今日的閑散一般,本就是瞎逛逛,瞎看看,瞎想想吧。

“本王曾見過三邊燧堡上,一位開紅帳子的堡長,在本王刻意留他一條命的恩德下,依舊去選擇點火放狼煙;

本王也曾在綿州城下,看見一對父子逆著人潮上來;

曾有一破舊小縣城的縣令,自知無法阻擋我大燕鐵騎的一個沖鋒,率百姓請降,在請我燕軍勿傷百姓後,真的就拔刀自刎了,死得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