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當年的路!(第2/3頁)

這場燕楚乾三國數十萬大軍擂陣而出的大會戰,將變成一場大操演,各自走完一套方陣步伐後,再很禮貌很默契地各自收隊回家。

算算賬,

燕國虧了;

李富勝和其那一部近乎全軍覆沒;

大軍集結調動雖然被自己采取了“打草谷”的野蠻方式就地進行補給,但前期的準備與消耗也是實打實地付出;

至於說拿下了趙國,除非燕國打算在此地駐紮大軍,否則趙國拿下和不拿下,區別其實並不大,且南門關那裏作為關隘和暫時的勢力分界線,可以讓燕國以最小的代價對國境進行看護,延展出來,相當於又多了一塊飛地。

地盤不是越大越好,得看自己能否有能力去遮蔽和經營,否則就只能淪為放血的傷口。

乾楚是賺了,打出了一場大捷,振奮軍心,提振國內士氣,打破了大燕不可戰勝的神話。

且在接下來的燕軍主力出動的情況下,依舊做到全身而退,賺得不要太明顯和太多。

那麽,

自己呢?

晉東家底子沒動,

一場大集結,第一次統禦這麽多兵馬,人望聲望一下子刷到了頂點,以前是王爺,現在是能夠正兒八經地可以和靖南王享受一樣政治軍事待遇的存在;

驅趕走了乾楚聯軍,再大家宣揚一下,可以說是被自己的“威名”嚇走了。

其實自己是賺了。

哪怕就此保持順應這種默契,自己也是其中的大贏家。

虧的是燕國,和我大燕平西王有什麽幹系?

見好就收?

見好就收?

這個聲音,不停地在鄭凡的心裏響起;

如果鄭凡是個政客,

如果鄭凡是個軍閥,

如果這幾個身份,再純粹一些,

也就這樣了。

可偏偏,

骨子裏的矯情,沒辦法讓自己這般心安理得下去。

李富勝死了啊!

自己哪裏能借著李富勝戰死為借口,跑這裏溜達一圈,就為了賺取這點所謂的“人望”?

這事兒不地道,也沒格局。

薛三、樊力、阿銘,三人就這般看著自家主上不停地沉思著,

時而點頭,

時而搖頭,

時而凝重,

時而舒展;

既然大家夥不知道該怎麽幫著主上進行商議,那行,

大家就很默契地,

跟著主上的表情,一起變化著表情。

主上點頭時,

大家都若有所悟地點頭;

主上搖頭時,

大家都做出嘆息的表情;

主上眉頭舒展時,

大家都做出“啊”的口型。

樊力沒拿捏好,

喊了出來:

“啊~”

“……”全場。

“怎麽了?”

鄭凡被從思緒之中拉出,看著樊力。

樊力:“啊?”

“呵。”

鄭凡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對薛三道:“把宜山伯,再給我叫回來。”

“是,主上。”

“阿銘,地圖給我鋪開。”

“是。”

“阿力。”

“在。”

“接著叫,提神。”

“啊~啊~”

剛剛出去沒多久的陳陽再度被喊了回來,腳剛踏進來,在聽到樊力的叫聲後,全身上下忍不住起了一遍雞皮疙瘩,像是大夏天被忽然澆上了一盆冷水;

“停。”

樊力結束了。

“王爺!”

陳陽向鄭凡行禮。

鄭凡起身,從椅子上走了下來,道:

“宜山伯,本王不甘心,還是不甘心,就這般把兵馬拉出來打了一通草谷,結果什麽事兒都沒幹成,等回去後,再聽到百姓吹噓是靠我威名嚇退的乾楚兵馬,本王臉紅呐。”

陳陽馬上搖頭道:

“哪個不開眼的龜孫敢說這種話,被我聽到了,我第一個砍了他腦袋!”

樊力默默地舉起了斧頭,

喊道:

“好嘞!”

“……”陳陽。

鄭凡目光看了過來,

樊力又默默地將斧頭收回。

“王爺,末將先前因心裏憋著火,腦子就有些不清醒,這兩日,腦子清醒了下來,再縱觀全局,才發現王爺的難處。

梁地,好比一座窪池。

正好位於我燕國和乾楚之間;

梁地的乾楚聯軍,如同這窪池裏的魚和王八,咱們就站在池塘邊,等著抓他們熬湯。

可問題是,南門關內,已經沒有援軍了,也極為空虛。

咱們是站在池塘邊,可要是真一門心思地彎腰下去想要撈魚,背後,可能會被乾人亦或者楚人踹上一腳,將自己也砸進去。

哪怕沒淹死,但就是摔斷了胳膊斷了腿兒,咱們也是大虧。

他們家底子厚,養得起來,可我大燕現如今……”

鄭凡瞥了陳陽一眼,

道:

“你要是早能有這種大局觀,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