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面子(第4/5頁)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一切都是為了苟活,那道義,還有何意義?”劍聖問道。

“道義,是你拳頭足夠大時才能拿來做裝飾用的,拳頭不夠硬時,道義只是一張遮羞布。這世上萬千事,看起來,總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但實則,永遠都逃不離弱肉強食的鐵律。”

劉大虎很仔細地聽著王爺的話,在心裏還在默念著。

這時,

任涓和陳陽等人走到了草棚外。

任涓,是鄭凡命他去的南門關,算是說客吧,畢竟他們都出身於靖南軍體系,可謂是老相識老袍澤。

此時,

任涓側開身,

陳陽帶著自己麾下的五個將領,直接跪伏在了泥漿地裏。

“末將拜見王爺,王爺千歲!”

“末將拜見王爺,王爺千歲!”

鄭凡沒起身,甚至,沒往那邊看,而是端著茶杯,一邊喝著茶,一邊坐在那裏,像是在出神。

雨,又變大了,打在甲胄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穿著便服的陳陽,其身上,早就浸染上了一大片的泥漿。

跪著的人,依舊跪著;坐著的人,仍然坐著。

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

終於,

平西王站起身,走到草棚邊。

陳陽將自己的腦袋,壓得更低了。

他不是心悅誠服,他是被形勢所迫,因為除非叛國投奔乾楚,就只能無條件地開城門低頭,其余的路,都是死路。

許青衫的死,將抵消掉絕大部分官面上的罪責。

這無疑給陳陽麾下那些將領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們並不會認為自己“徹底幹凈”了,但哪怕只是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對他們而言,也是極好的。

鄭凡看著陳陽,

開口道:

“李富勝,死了。”

陳陽略微地擡起頭,張了張嘴,吸了口氣,道:

“末將,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若是知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跪在這裏說話的機會麽?”

“是。”

“來時路上,我本打算在擊鼓聚將那一日,將你明正典刑,親自持刀,斬下你的腦袋!”

陳陽開口道:

“末將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可以給你身上潑臟水,殺了你之後,再告知世人,是你陳陽,私通乾楚,出賣袍澤,導致李富勝戰死,近乎全軍覆沒!

你說,

大燕的百姓,

是信我,還是信你?

煌煌青史,會怎麽寫你?”

陳陽擡起頭,看著鄭凡,目光裏,帶著不敢置信。

“不怕死,呵呵,不怕死,一句不怕死,就以為真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麽?

都他娘的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丘八,

老子現在是王爺,

你還只是個伯,

老子是黔首,你就是總兵了!

能坐上這個位置,是老子自己的能耐,否則,靖南王爺為何扶持我而不去扶持你?是王爺他徇私舞弊,刻意偏心麽?

論打仗,

你陳陽比不過老子,

論手段,論心機,

你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是!”

鄭凡擡起腳,直接踹在陳陽的肩膀上,陳陽被踹翻在泥水之中,馬上又跪伏回來。

“你踹吧,你打吧,我只求你一件事,末將只求王爺您一件事!”

“當先鋒?”鄭凡問道。

“是。”

“你想得,可真美啊?”

“求王爺您,成全!”

陳陽身後的幾位將領也齊聲道:“求王爺成全!”

陳陽攥緊了雙拳,近乎咆哮道:

“好死不死的,求您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打完這一仗,要是沒死在陣前,等班師歸來後,我自刎於軍寨,絕不苟活!

至於我手下的這些人,是貶是罰,都由您,我只希望替他們求一條命,都是大燕的廝殺好漢,哪怕當一個輔兵,日後也是能為大燕戰陣殺敵的。

他們沒有錯,只是跟了我這個蠢貨!”

鄭凡開口道:“知道為什麽我改主意,沒打算就此殺了你麽?”

陳陽沉默不語。

鄭凡笑了笑,

繼續道:

“許青衫,是我逼死的,我本可以不臟自己的手,依照當今陛下的脾氣,他回京後,也斷不會有好下場;

且就算是許青衫,加上你一個陳陽,再加上你身後跪著這些個。

哪怕全都給老子砍了,

老子依舊覺得不過癮!”

鄭凡的胸口一陣起伏,

聲音在雨簾之中顯得格外壓抑:

“我那老哥,這輩子就一個嗜好,好殺人!

你們幾個腦袋,一個欽差的腦袋,哪夠他在下面玩得過癮呐。

本王,

這次要送下去一大片,數都數不清楚的茫茫一大片腦袋;

讓本王那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