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奮起陰兵十萬!

一場生死危機的刺殺,硬生生地被這對父子,給整出了一種極為奇怪的味道。

念誦咒語配合手印施法時,還得強行打斷,就為了說出那句話。

說出來,就舒服了;

說出來,就踏實了;

說出來,也就滿足了。

審美的高度,就在於此,不能失了煙火氣,遁入空門並非吾所願;

但也不能太俗氣,金銀阿堵物什麽的往外砸,外人看得是過癮,但自身,卻依舊精神空虛。

審美高度在於生命的高度。

就像是拿著平衡杆走鋼絲,

我玩的,

是我的命。

“略通一點”,

這話,鄭侯爺覺得是自己認知中的極致的一種體現,好不容易碰上這個局面,不給自己身上用一次,不親口說出來一次,實在是過於遺憾。

兒子在埋怨當爹的事兒逼,

可做兒子的其實也是一個鳥樣,

先前當爹的使勁催促他早點出擊以期解決戰鬥,他偏不;

他就在那裏耗著時間,思考該如何才能將心底的那口氣給發泄出去,為了發這一口氣,他甚至解除了先前對自己的壓制完成了進階。

爺兒倆,爭先恐後地在生死危機一線間反復地橫跳;

女人的詭異感覺,大概就來源於此,或許,任何人面對這樣的大燕平西侯,都會覺得很是無力吧,不能一口氣打死他,反之,你還得不停承受著來自他對你的各方面的“折磨”。

中斷的施法,再度繼續。

鄭凡第一階段的掐印完成後,

單手指天。

天,是一個含義極廣的名詞,在不同的時候代表著不同的意思,在煉氣士眼裏,天,是一種意志,是一道目光。

孔山洋的做法,就相當於是頭頂,加了一層蓋子,阻礙了這道目光。

鄭凡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層蓋子,捅破。

當鄭凡開始施法時,

另一處戰局裏的孔山洋就感應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強行穿透自己的“加蓋”。

“怎麽可能?”

那股力量,來的方位,極為清晰。

但正因為清晰,所以才覺得荒謬。

劍聖一邊繼續操控著龍淵壓著瀝龍槍打,一邊有所感應,目光,微微斜向上。

當鄭凡開始施法時,他的感知,其實也是很直接的。

因為從交手一開始,他想的就是直接開二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哪怕自身因二品之力受創也無所謂,必須要最快破局。

只是因為孔山洋的手段,使得劍聖不得不用最為原始的方式,用劍氣和劍招去消磨瀝龍槍的防禦。

這種戰法,就像是在剝橘子皮。

一層一層,一塊一塊,最後,還得撕去白皮。

當初田無鏡和他在晉國京畿之地郊外對決時,他用的,就是此招。

當一個三品高手,一個用槍的武夫,打定主意和你耗時,你能擊敗他,但得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就是當初的田無鏡,也是以大開大合的方式和自己在拼,並未一味地龜縮防禦;

當然了,那一次交鋒,是自己上了田無鏡的道。

現在,

劍聖已經察覺到了,頭頂上方的氣機感應,正在不斷地接近。

劍開二品,

只需要一劍,就能破你防禦。

心態,

不知不覺間,就這般平和了下來。

一開始,他很焦慮,鄭凡如果在今日出了事,他會很愧疚;

然後,他開始覺得,事情,似乎好像沒有想象中那般的糟糕;

眼下,

劍聖覺得事情開始變得,

有趣了。

……

女人顯然也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麽,其實,也不用怎麽去想了,因為鄭凡(魔丸),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了。

他要先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

那麽,

如何殺死自己的丈夫?

眼前的這位燕國侯爺,他的實力和招式,很詭異,但實則,一次次是靠的取巧才能從自己面前遊離而出;

而自己的丈夫,實力比自己強,境界也比自己夯實,戰鬥經驗,也比自己高,她不認為這位燕人侯爺有能力去殺了自己的丈夫,對方,應該也是這般認為的。

但這裏,

就在這望江冰面上,

有一個人,可以殺死他。

……

“夫人,聽說了麽?”

“聽說了什麽?”

“江湖都在傳呢,雪海關前,虞化平一人一劍,斬了野人千騎。”

女人笑著問道:

“怎麽可能?”

千騎,是什麽概念?

江湖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廟堂為何高聳,因為軍陣一結,騎兵一沖,江湖的泰山北鬥,說崩也得崩。

上京城下,百裏兄妹本打算突襲殺死曾為燕使的鄭凡,卻因鎮北軍鐵騎沖至,劍都未曾出鞘,徑直返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