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黎明(第2/4頁)

姬成玦聞言,點點頭,笑道;

“淑妃現在,估摸著得高興得趴床上又哭又笑吧?”

姬成玦這是一句玩笑話,

他猜對了;

這並非是運氣好,

而是意味著他身為皇子,卻將那位淑妃的性格和習性,早就摸得很清楚了。

只有你真正熟悉和了解一個人,那個人在你面前沒有秘密時,才能隨口就猜出她的反應。

張公公開口道;

“主子,奴才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的,換做以往,不應該更覺得害怕麽?”

“是該怕的,有明貴妃的例子在前,她怎麽可能不害怕?她是怕了太久了,這擔驚受怕草木皆兵的日子,把人折磨得夠厲害,冷不丁得來這一出按理說應該是驚喜交加的事兒,驚,已經麻痹了,就剩下喜了。

再結合一下父皇宴會上吐血的一幕,會給她一種感覺……苦盡甘來,天亮了。”

姬老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筆架,

其實,

這類訊息傳遞的方式完全不用這般復雜。

但正是因為當初姓鄭的說過,他喜歡那種人坐在那裏,訊息通過管道自己被投出來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很有腔調。

姬成玦笑話他那是脫褲子放屁,

連自己家的書房門都無法做到敲門而入,那還想著在下面挖地道?

他的王府,是自己篩選過一遍又一遍的,早就確保安全的了。

但他還是按照姓鄭的說法,這樣做了一個銅管子。

明明可以推開門,送進來的信箋,偏偏要過這麽一手。

可能,

脫褲子放屁,

才是一種真正的生活態度?

這時,

書桌下面又傳來了“哆哆”的聲響。

而後,

和先前一樣,一張信紙從筆架下面的口子裏被投出來。

張公公上前翻看,

稟報道:

“主子,陛下讓四殿下率軍入駐宮內,提領宮中防務。”

姬成玦伸手,拿起桌上盤子上的一塊話梅,送入嘴裏,

笑道;

“老四,估計得嚇癱在地上。”

“哆哆……”

又一封信被投送上來。

張公公拿起信紙,看了一眼,

稟報道:

“四殿下收到旨意提領宮中防務,被嚇癱在了地上。”

“呵呵呵,哈哈哈哈啊……”

姬成玦笑了起來。

這情報的投遞,並非意味著一個人投了兩次;

而是兩個人,在短時間內,都投了,且以最快的速度,先後送達到了這裏。

第一個,應該是曲公公身邊的人,至少,也得是曲公公的心腹,甚至,曲公公可能知道他有這個心腹,且選擇了默認。

大內的宦官,還是紅袍太監,混到那個地步,哪個不是人精,都是當著別人心腹再反踩別人上位的主兒,豈能那麽好摻沙子?

論整個大內,宦官和尚宮之類的,姬老六的關系,絕對是諸皇子之中最好的一個。

但他,

不是開拓者,他是這份關系的維護者;

真正締結這個關系的,

是他的母親。

要知道,現在能在大內當上紅袍大太監的,十個裏頭有八個,早年是王府或者東宮裏頭的老人。

在他們還是年輕的小宦官時,在他們還最戰戰兢兢最謹小慎微時,

在他們還最稚嫩最容易被感動被感化時,

是那個女人,

用財力,

不,

也不是財力,

不僅僅是給錢,而是給予了其他的一些比錢財,更容易讓人被感動的東西,錢財只是附加品;

是那個女人,在那時,就為自己的兒子,打下了一段鐵一般的香火情。

宮內生活,是灰白色的。

不少大太監小憩時,或者看著燭火發呆時,會情不自禁地回想自己生平的一些溫暖畫面,這是人之常情,痛苦的事情,誰會喜歡沒事做擱那兒反芻?

而那種溫暖的畫面裏,必然會有那個沒有絲毫架子笑起來很溫暖和煦的女人。

另一個消息,自然是來自四皇子身邊的人。

能夠看見四皇子最狼狽模樣的人,必然是進來後,攙扶他起來的親信。

“主子,陛下讓四殿下提領宮中防務,是為了什麽?七皇子也是,這是要將所有皇子拉進來,打擂台麽?”

姬成玦搖搖頭,

道:

“老四既然那天在烤鴨店說了,他不會去爭那個位置,那他就必然和那個位置無緣了,這是連小七都不如。

無論是父皇,還是兩位王爺,都不會允許一個關鍵時刻沒擔當的皇子來坐這大燕未來的龍椅的。

穎都那邊的消息還沒傳來,但我覺得,冉岷應該要升官兒了。”

“主子,陛下這是……”

“當爹的,再不心疼兒子,但終究也是自己下的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