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全軍出擊!

“轟!”“轟!”“轟!”

箭塔被推倒,前傾之下,頂端倒扣在了城墻上,成了一座再堅實不過的梯子。

與此同時,

苟莫離手中的大旗向前一指,

吼道:

“星辰就在前方等待著我們,上吧,星辰庇護的勇士們!”

一眾身著藤甲的野人持刀嗷嗷叫地向前沖去。

公孫志舉著長刀,大吼道:

“世人辱我背信棄義,世人臟我人走茶涼,但世人不可辱的是,我等,都是鎮北軍出身,鎮北軍兒郎,隨我殺楚奴!”

在公孫志的率領下,一眾親衛甲士跟著他向前沖去。

樊力搖晃了一下身子,骨節位置發出一陣脆響,斧頭向前,

吼道:

“烏拉!”

“烏拉!!!!!!!!!”

他們是第一批次的登城兵馬,這第一批,首先必須悍不畏死,其次則必須是精銳,因為他們是破局的關鍵。

攻城戰不似野戰,雙方騰挪的空間幾乎沒有,在外圍能做到極致之後,只剩下最為原始的拼殺,所謂螺螄殼裏做道場莫過如是,不過少了一份前者的優雅細膩,多了一股直接的野蠻。

在梁程的安排下,野人部沖的是中間端的城墻位置,而公孫志部和樊力部,則分別打的是這面城墻的兩端。

中間的野人,需要以近乎是“送死”的方式,來吸引住這面城墻上楚軍的大部分注意力,給兩翼減輕壓力,以使得兩翼精銳可以趁機撕扯開空間。

其實,城墻就這麽寬,東山堡是一座軍堡,又不是都城,那種幾輛馬車並排可以行使的城墻寬度是不存在的,所以,進攻方受限於條件,所能投送到戰場上的兵力其實有一個定數,一旦守軍熬下來,下面的,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添油戰術;

但反之,其實守軍能往這面城墻上所投送的兵力,其實也是一個定數,因為一面城墻他就只能站這麽多人,就算你摩肩接踵地把人給堆得嚴嚴實實,不說守軍還怎麽發揮怎麽揮舞兵刃,就是真這般弄了,其實也就是一個定數罷了。

所以,一般守城方會在城墻後方,在面臨戰事時修建起一些工事,講究點的,是“城樓”,就是在城墻後頭,再加一道高出一層的“城墻”,緊湊點的,那就是修建箭塔。

其本意,無外乎就是在這狹窄的對接面上,盡可能地增加自己所能投送和所能使用的兵力,在特定的局部區域,形成自己的兵力優勢和箭矢優勢。

其實,楚人也是這般設計也是這般做的,但奈何雪海關部的攻城器械實在是憋造了太久,在投石機的飽和轟砸之下,東山堡的城墻倒是沒出什麽太大問題,但後期所修建的塔樓幾乎完全被摧毀。

站在帥輦上的鄭伯爺雙手負於身後,這會兒,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雖然有了公孫志和宮望兩部的加入,也有了野人王所蠱惑的野人死士裹挾,但鄭伯爺依舊不想在這裏打成一個曠日持久的局面。

這是為將者的一種基本準則,脫離了什麽“養寇自重”的局限,畢竟,不管怎麽樣,只有整場伐楚戰事順利,一張張翻牌過去,最後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一座座軍寨軍堡被攻克乃至於鎮南關也隨之“倒塌”,這,才是最符合雪海關戰略安全角度的結果。

和這些相比,

一戰而克東山堡的軍功什麽的,鄭伯爺其實不是怎麽在乎。

因為他的軍功,已經飽和了。

瞎子曾和他一起分析過,一個軍閥的成長,簡而言之,分為兩面,一則為名,二則為實力。

有名無實,只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有實無名,則不能服眾。

現在,鄭伯爺的名聲,因為軍功和公主的事兒,已經溢出了。

所欠缺的,是靠著巨大名望發展的時間,也就是所謂的名望變現。

所以,這場戰事,至少,自己手頭上的戰事,越早結束就對鄭伯爺越有利,一來可以對大局起到激進作用,二來,雪海關那兒的壓力,也能小一些,也能抽出手,一邊繼續吃著戰時朝廷的補給,一邊開始收編整合公孫志和宮望兩部。

人都已經“自薦枕席”到這種地步了,鄭伯爺可沒想著去裝什麽柳下惠。

最最最直接的是,

看著自己麾下以及名義上自己麾下的士卒上去前仆後繼,下餃子般從城墻上摔下來,這種場面,作為主將,必然是不好受的。

鄭伯爺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低頭,看了眼自己身側正托舉著蠻刀的公孫寁,又看向阿銘,道:

“吩咐下去,帥旗和大鼓,準備好。”

“是,主上。”

劍聖好奇道:“這是打算關鍵時候,自己也壓上?”

帥輦的作用,一方面是穩定軍心,因為帥輦很高,同時還有極為明顯的裝飾,在戰場混亂的環境下,能方便士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