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出殯(第2/5頁)

“我知道。”鄭凡點了點頭。

鄭凡清楚,這是瞎子在給自己留底線,對於魔王們而言,這是一場遊戲,既然是遊戲,輸贏什麽的,只要自己等人沒掛掉,那其余的,沒有什麽是不能舍去的。

只是如果這一把賭輸了,盛樂城真的要破產了,那就真的得換玩法了。

鄭凡撫摸著自己的手背,

緩緩道:

“等著看吧。”

……

大皇子,終於入城了。

各方勢力,其實都在焦躁不安地等待著,等待著大皇子入穎都。

但大皇子就是一直“穩如老狗”,

絲毫不見年輕人的朝氣,真的打起仗來,反而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狐狸。

大軍每行進一步,都會做好相應的準備,和地方上,和友軍兵馬的協同上,全都做得滴水不漏。

偶爾會有叛軍和野人來撩撥幾下,都被大皇子麾下兵馬驅逐了。

叛軍自從那一場大敗後,雖說新君司徒毅分封了不少官職,但心氣兒和能打的那一撥,其實也幾乎打沒了,野人那邊,則有點出工不出力磨洋工的意思。

與其說是想要挑起戰事,

倒不如是在催促大皇子:您呐,趕緊上路,別這麽慢騰騰的,早點入穎都,咱好繼續下一步。

穎都城內的諸多方面,其實也在翹首以盼著“天師”,文官、武將、貴族、百姓,所有階層都在等待著新霸主降臨後對自己的安排。

一如大考後放成績前的等待,

真的是讓人抓耳撓腮,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最尷尬的或許是,

因為大皇子遲遲沒來,

先一步來穎都的李豹只是控制了東城門後,大軍還駐紮在城外,沒有絲毫幹涉成國內政的意思。

所以,

成國大行皇帝司徒雷的靈柩,其實還停在皇宮內。

新君才不過十歲司徒宇,這些日子只是為父守孝,沒去管理所謂的朝政,宰輔孫有道,也僅僅只能維系著穎都內的秩序不至於崩亂。

大家,其實都在勉力維持著,等著真正有資格的話事人進入。

終於,

大皇子到了。

今日,穎都下起了雨。

但自入城一直到皇宮正宮門的這條道的兩側,可謂是擠滿了當地百姓。

下至黔首上至權貴,每個人都希望這一場雨後,等待著自己的,將是一場新生。

野人、陰霾,種種的一切,最好都退散得一幹二凈。

這座城裏,還殘留著明顯的血腥味,因為司徒雷在奮力一擊前,都城裏,曾進行了一波大清洗。

他盡力地將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給做了下來,他留下的攤子,不算多好,但也稱不上太爛。

這一點,大皇子的感觸尤為深刻,一座雖然驚慌,卻沒有亂象的都城,對於接下來的戰事而言,當真是太過重要了,這相當於是給燕國送去了一個穩定的戰爭後方。

大皇子身下的貔貅,剛剛成年,黑色的毛發,睥睨的眼眸,彰顯著屬於它的桀驁。

和它不同的是,大皇子整個人卻沒有身為“天朝使節”的恣意,他很平靜,連帶著其身後的一眾甲士,也都顯得極為肅穆。

先鋒軍是李豹,而不是李富勝,這是大皇子的安排,因為李富勝的習性,誰都清楚,這是一個動輒喜歡殺人品嘗血腥的總兵官,讓他單獨地前來負責這座人口眾多的都城,實在是過於冒險。

眼下,李富勝則跟在大皇子身後。

李豹倒是沒有跟著進來,大軍在外,總要有一個真正的話事人在。

道路兩側的成國百姓對這位姬家的皇子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因為絕大部分人的心底,還是以迷茫居多。

成國,司徒家,真的落幕了麽?

很多人直到此時,才真正意識到了這一點,那一排排黑甲的騎士以及他們的黑色龍旗,無一不在宣告著這座大城的易主。

皇宮的大門,早就被敞開,成國禁軍整齊地跪了一地。

他們沒有試圖去挑釁這位大燕皇子的威嚴,也沒有去妄圖再做些有的沒的的嘗試,這些日子,對於他們而言,其實也是一種煎熬。

宮內的停擺,政務的停滯,城內城外宮內宮外的種種一切,都讓他們有些草木皆兵。

眼下,

是到解脫的時候了。

從最開始燕國的主動停戰,再到靖南侯遠征雪原,以及先前的司徒雷的安排,外加那一場大勝所奠定而來的基調;

這一場主權政治的交接,正是因為有了這麽多的鋪墊,所以到這一步時,才顯得“順水推舟”。

或許,

在酒樓的角落裏,在私塾的偏房,有年輕書生正在買醉,有年老先生正在獨飲。

酒水裏,流淌的,是對故國的最後一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