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頁)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沈黎幹了件大事,可我不知道他居然幹了這麽大的事!縣令痛心疾首之余,已經開始計算賦稅了,他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畢竟這個賦稅交上去,足以讓所有同僚對他刮目相看。

“你可得好好保重,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縣令看著沈黎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捂著自己抽搐的心趕緊叫人搬走一半的銀錢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沈黎搖搖頭,等來年,葛布和麻布估計就賺不到多少錢了,因為棉花就要走上歷史的舞台,成為百姓必須種植的作物之一了。布的市場很廣闊,其一,它是消耗類用品;其二,大昭賣不掉的剩余產品,打包賣給境外的遊牧民族,賣給西域也完全可以,因此不用擔心會賣不掉。大昭的紡織物,最受其他國家歡迎了,跟陶瓷、茶葉一樣,只是以往數量不多,這次出口能多好幾倍罷了。總之增加布的產量,是一件好事。

對門的掌司,已經氣得許多天不開門了。他本來想和沈黎打價格戰,可是他發現價格戰完全不能打,因為成本在那裏擺著,如果打價格戰,不用沈黎出手,他就直接破產了。於是只好聯系豪商和世家,只是他們的態度也非常曖昧不清,不知道私底下在打什麽壞主意。布的生意一天比一天難做,他只好裁員,隔幾天就裁員,讓他更生氣的是,那些剛被他裁掉的紡織工立馬去了對面!沒被裁掉,也沒完成契約規定的在織造局做工時間的員工,似乎也在眼巴巴求著他裁掉他們。

沈黎這些天都端著自己的茶壺,在門口坐著,等面對送熟練工給他,還送了一包菊花茶給對面掌司,叫他消消火,以後這樣的日子也不多了。

畢竟原織造司快要倒閉了嘛。

一個是新生的織造司,可以超常發揮,賣出那麽多布,一個是舊織造司,連一匹布都賣不出去,上面的官不是傻子,到底留住哪個織造司還用說嗎?這也是世家和豪商遲遲不願意出手的原因。他們預感到了一場看似平靜,實則洶湧的變革。

沈黎看著自己哈出來的白氣,拖長嗓音道:“天氣越來越涼了。”布也越來越好賣了。

沈黎寫了一封家書叫身邊的小童帶回去,大致意思是這些天非常忙,人來人往的,叫他爹娘好生在家裏呆著,平時多與村人們呆在一起,莊仆也要多帶幾個在村裏,不然他會擔心他們在鄉下天冷了還要自己做活。另外這些天先不用過來看他,因為他非常忙。

沈來秋讀完信之後,也沒有做聲,趕緊叫莊子裏一般的莊仆都過來村裏,客棧也暫時關門,村裏的人也不做買賣了,都一致警戒起來。他們和沈黎是命運共同體,沈家村的人比任何地方的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余氏非常擔憂沈黎的安慰,沈來秋寬慰余氏:“沒有那麽糟糕,黎兒是世子關照的人,就算有歹人企圖對黎兒不利,也要想想自己承擔不承擔得起責任來。”

余氏這才放心一些:“皇帝也看著呢!我們家黎兒,可是皇帝陛下誇獎過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沈黎的考慮是對的。十月還沒有過完,就先後來了兩批人企圖進來砸破紡織機和飛梭。因為紡織機和飛梭的出現讓他們非常恐慌,家裏少了收入來源,因為價格原因,大家都不買私人家做的布了,生意全被沈黎搶走了!他們恨沈黎恨得牙癢癢,更厭惡紡織機和飛梭帶來的種種變化。

沈黎平靜地看著打手把一些不過分的,沒有傷人的農人綁起來,另外一批看起來就是豪商請來的地痞流氓,沈黎沒有對他們客氣,直接一頓打,再綁起來。

他對著農人道:“你們家裏的女人整天織布,能織出多少錢的布?”

其中一個漢子紅著眼睛道:“一天不過十文不到。”

“能保證賣出去嗎?”

漢子撇開臉,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沈黎了然:“因為布莊和織造局,你們有時候根本賣不出去布,我能占你多少利錢?你說出來,我現在就賠償給你。”

看著沈黎平靜的眼眸,所有農人都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是啊,他們本來就賺不到多少錢,又怎麽能怪沈黎呢?那他們為何賺不到錢?

沈黎道:“我來交你們一個賺錢的法子,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聽。”

眾人不敢說話,哪有被人砸了生意,還要教砸他店面的人做生意的道理?可是他們不想受窮,只能忍著羞憤聽著。

“從我這裏進貨,再做成成衣賣出去,是一個法子。從我這裏直接購買布匹,做個二道販子,是第二個法子。包鄉下的地,種棉樹,種葛和麻,再賣給我,是第三個法子。第四個辦法,就是等我再招人,你們叫家裏人過來,如果會繡花,她三個月的工錢就能夠你們半年的吃穿了,前提是手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