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裝的

下雪了。

寧思音提早下班, 到面包房取提前訂好的蛋糕,今天是蔣措生日。

蔣措繼任家主之後的頭一個生日,跑來寧思音這獻殷勤的人一茬又一茬, 貢獻各種好點子。寧思音一一都拒了, 還在喪期, 蔣措還沒緩過來,哪有心情大肆慶祝。

其他人一個也沒叫, 他們兩個一起吃頓飯就好。

車子剛開進院子,便見門前台階下站著一人, 黑色大衣立在皎皎白雪中,人比畫還漂亮。

今天好像有個財經欄目的采訪, 他穿得很正式,深灰色格紋的正裝三件套,好看得要命。

寧思音拎著蛋糕跳下車,跑到他跟前:“在等我啊。”

“嗯。”

“看我給你買的蛋糕,好不好看。”寧思音拎起蛋糕給他看,然後拽著他手進屋, “快點, 外面好冷。”

晚餐她事先交代過,都是蔣措愛吃的菜。蛋糕被傭人打開放在餐桌上, 栗子色的慕斯蛋糕,點綴幾朵奶油花和巧克力餅幹,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這氣味對人是一種誘惑,對狗同樣也是。

寧思音和蔣措在吃飯, 沒留神旺仔什麽時候爬上蛋糕旁邊的椅子, 扒著餐桌探頭, 嘴筒子偷偷摸摸地伸向蛋糕。

來送湯的傭人發現, 忙喝一聲:“哎呀,不能吃!”

旺仔情急之下飛快伸舌頭舔了一口,然後跳下椅子逃竄。

寧思音看著被狗嘴玷汙過的蛋糕:“……”

再看看蔣措,想了想,指著蛋糕比劃,“你吃這半邊好了。這邊它沒舔到。”

傭人忙說:“這可不能給三爺吃了,旺仔舔過的東西……”

寧思音:“旺仔每天也刷牙的。”

蔣措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要和狗同食一個蛋糕。

對面,寧思音拿一雙眼睛無辜地瞅著他,倒讓人無法拒絕。

畢竟是她親自買的蛋糕,怎麽也要給個面子。

他說:“好。”

傭人反倒不好說什麽了。

幾分鐘後,客廳突然響起陳媽不停呼喊的聲音:“旺仔?旺仔?”

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急,兩人同時轉頭,只見旺仔躺在大廳地上,鐵蛋站在他身上,正使勁地啄它腦袋。這倆活寶平常沒少打架,一打起來就鳥飛狗跳,今天旺仔不知怎的,躺著一動不動地任鐵蛋啄。

平時負責照顧兩只小祖宗的陳媽蹲在旺仔旁邊,一臉驚慌地回過頭地說:“旺仔暈倒了!”

寧思音察覺不對立刻起身跑過去。

旺仔仍舊癱在地上紋絲不動,嘴邊有溢出的白沫。

“旺仔?”她聲音都緊繃起來,連忙把鐵蛋從旺仔身上趕下去,伸手摸旺仔的肚子。還有一些微弱的起伏。

蔣措隨後而來,見狀眉頭皺了皺。

他打電話叫司機,寧思音小心翼翼抱起狗:“你們給它吃什麽東西了?”

陳媽也嚇到了,手足無措地說:“沒……沒給它吃什麽啊……”

“沒給它吃東西它怎麽會突然這樣?剛才回來的時候它還好好的。”

寧思音太著急,語氣不由得有些沖,蔣措按住她肩,她才冷靜下來。

“它真的沒吃什麽東西啊……怎麽會這樣……”陳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然想到什麽,“蛋糕!它就剛才爬上去偷吃了一口蛋糕啊,就舔了一口奶油……”

寧思音聞言愣住。

舔了一口蛋糕,怎麽會中毒?那蛋糕是她買的啊。

陳媽說到這裏也意識到問題了:“那蛋糕……”

她沒敢往下說,緊張又慌亂。

蛋糕怎麽可能有毒?

不可能。

如果蛋糕真的有毒,而旺仔沒有因為饞嘴誤舔一口,那本該入口的是……

甚至,在旺仔舔過一口之後,她還堅持要讓蔣措吃……

寧思音突然覺得背後發涼。

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更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回頭看著蔣措搖頭:“我沒有。”

蔣措握住她的手,堅定地,沒有絲毫猶疑地。

“沒事。”他低聲說,像是安撫她。

司機趕過來了,聽從蔣措的指令,抱起狗去醫院。寧思音下意識想要跟著去,被蔣措阻止。

他看起來仍然冷靜,有條不紊地吩咐陳媽將大廳打掃幹凈,叮囑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幾個傭人,蛋糕是因為被狗不小心弄到地上,所以扔掉了了;其余的事情,誰都不許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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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生日,搞得人心惶惶。

寧思音擔心旺仔,它原本就是個娘胎裏帶病的弱崽,好不容易養活,拉扯到這麽大,要是真因為她的一口蛋糕丟了小命,她真要懊惱死。

好在兩個小時之後,司機從寵物醫院傳來消息,因為食入量很少,沒有造成生命危險,已經給它洗胃,還要再觀察觀察。

寧思音從蔣措手裏搶過電話,問:“是什麽毒?能查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