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曲線限皇

至於為什麽選擇了徐光啟,那麽只能說徐光啟倒黴了。

能考到舉人這個層次的,可以說他們之中有書呆子,有情商比較低的人,可是卻沒有一個腦子笨的。

皇帝他們是萬萬不敢去反對的,那些生員究竟是什麽原因被處罰,還不是因為他們直接去反對皇帝嗎。

想想看,直接反對皇帝這是什麽行為,這是對陛下權威進行直接打擊的行為啊。

沒有一個皇帝不在意自己的權威的,誰敢挑戰皇帝的權威,那麽迎來的必將是皇帝的嚴厲打擊。

否則這將會嚴重的影響到皇帝的統治,畢竟連承認錯誤都千難萬難的皇帝,若是被脅迫幾下就屈服了。

那麽在天下人看來這個皇帝就是一個軟蛋,沒有魄力隨時都能屈服,接下來這種逼迫威脅的活動將會接二連三的繼續。

因此聰明人絕不能和陛下杠上,那麽只能選擇“曲線救國”的辦法了。

他們找了一圈,發現最近最火的皇帝最重視的就是這個火車,從這個地方入手最能體現他們的能量。

但是光沖一件物體也不能展現他們的能力啊,一定要從一個有分量的人入手,思來想去內閣不行,內閣幾位閣老之中最該打擊的是崔呈秀,可是他卻沒有參與火車還有報紙的這件事。

還有直接參與這件事的是施鳳來,但是舉子們也不敢隨意的動他,因為施鳳來不管怎麽說都是內閣大學士,當這個新聞總署的總署長不過短短的半月,而且他當官這麽長時間門生故吏眾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們就算是攻擊施鳳來,那麽得到了最多也就是免掉他的新聞總署的職位。

這個職位對他無傷大雅,就算沒了也造成不了多少的影響,可是這一次就把施鳳來給徹底的得罪了。

想想他們要的是什麽,他們要的不是什麽什麽限制皇帝去搞什麽奇巧淫技,他們要的是皇帝把權利放下來給他們這些士紳階級,他們要的是報紙這個掌握輿論的東西。

至於皇帝喜歡什麽玩意這就是一個隨時可以拿來用的借口,喜歡就喜歡唄只要你把權利放出來就行。

報紙這段時間他們也看清了其中的威力,上接天言下承百姓,可是中間偏偏的把他們這些真正的仁義君子給無視掉了。

以前沒有報紙的時候,他們的話就是真理,百姓有什麽不懂的他們的解釋就是唯一,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報紙一出現,百姓竟然開始質疑他們了。

就好像這裏的京城本土舉子,他們就能深切的感受到不一樣的變化。

現在田間地頭每個村子都有人給他們宣讀報紙上的事情,這個報紙有皇帝最新的旨意,還有京城各個衙門發出的命令。

就這麽慢慢的事情出現了,今年夏收的時候他們下去收糧食,然後出現了什麽事情知道嗎,他們竟然遇到了反抗不交地租的刁民!

這些刁民竟然拿著一份報紙舉著告訴去收租的人,說皇帝下了命令地租今後不再交給他們了,而是交給一個叫什麽京城稅務司的衙門,讓他們去找這個衙門領錢。

嘿!你說他們這個暴脾氣,幾千年了從來沒有收租的時候還轉一次手的,於是他們家糾集了一大群家丁護院地痞無賴,把家裏那些不願交租的佃戶統統的教訓了一遍,然後搶了他們的糧食揚長而去。

給臉不要臉了這是,沒打死你們算是爺心地善良!

兩天之後根本沒把這當回事的舉子一家正在過壽,然後事情來了,一大群稅警把他們一家都給包圍了起來。

於是一場噩夢開始了,為什麽稱之為噩夢,因為這就是噩夢啊!

他們一家子在最開心的時候被帶走,說他們違反了稅務法,佃戶的地租只能由稅務司征糧處征收,其余人等都沒有權利征收,還說這是陛下最新旨意乃是基本國策。

就這樣他們一家子足足吃了十幾天那貴的不像話卻死難吃的牢飯。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那是用了足足一半的家產繳納了罰款才被放出來的。

原本他家有兩千畝上好的田地,可是這一次就被罰沒了一半,直接就把他的老父親給氣得中了風,現在只能一手畫七一手畫八腳畫半圓的走路了。

他沒膽子去把怒火發在稅務司的頭上,更不敢把怒火發在朱由校的頭上,可是他敢把怒火發在明報的頭上啊。

要不是這個明報自己一家至於這麽慘嗎,要不是這個明報就那些泥腿子怎麽會知道皇帝的最新旨意!怎麽會知道去找京城稅務司的人給他們出頭!

如他一樣的人在京城還不少,基本都是那種要麽有權要麽富裕的家庭,因為不是這種家庭基本惹不出事情來。

這半年以來他們受到了不少的苦難,尤其是受到的京城稅務司的刁難,可是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現在終於要爆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