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取悅她 想和她生個孩子

長而直的筆管用布料包裹著, 還未拆封,卻有著熔巖般的溫度,曲鳶條件反射性地一縮, 他的大手覆了上來,帶著不容她拒絕的力量。

於是,曲鳶被迫握住了毛筆, 上面的脈絡印上掌心,牽動著她的心臟跳得失去了規律,耳朵裏全是砰砰聲,其余的什麽都聽不見。

他下巴壓著她肩膀, 貼得很近,心無旁騖地教她正確的握筆姿勢,筆端墜著兩粒玉珠,偶爾會碰到, 再往上, 是雜亂無章的絡子, 絲絲縷縷地在她腕間摩挲。

他聲線沉得如山間夜色,在問著她毫不相幹的問題:“中午吃了什麽?”

曲鳶手指發顫, 使不上力,幾乎握不住毛筆, 又被他堅定地帶回來,在紙上潦草書寫, 她像擱淺的小魚, 擡起頭,試圖尋找上方的新鮮空氣:“土豆……土豆燉排骨,番茄雞蛋,還、還喝了半碗雞湯。”

他又問:“味道怎麽樣?”

有完沒完了?

此情此景下, 曲鳶實在沒心思回答他,胡亂地搖搖頭,“嗯”了聲。

怎麽還沒寫完?

他上次自己練習毛筆字,完成的速度好像比這次快?

起風了,群山藏入濃稠夜色,墨浪一波波地翻湧,螢火蟲的光一閃一閃的,若隱若現,對面的小公雞村早已一戶戶地熄滅了燈,沉入安眠中。風吹得帳篷發出簌簌聲響,吹不散裏頭馥郁的墨香。

察覺拂向頸間的氣息變重,曲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只是教學者,筆握在她手中,主動權理應由她掌控。

她紅唇微彎,悄悄地收緊手指。

環繞她的弓弦被最大程度地拉開,險險接近斷裂,不出所料,硯台很快便打翻了,墨汁四溢。

隨後,他把毛筆收了回去。

抽出幾張紙巾,擦拭案台上濺到的墨汁,還有她指間的。

擦不幹凈,墨香仍縈繞指尖,徐墨凜喉結微滾,啞得不行,用氣音問她:“要不要洗一下手?”

不等她回答,他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牽著她手探出帳篷外,耐心細致地一根根手指沖洗過去,紙巾擦幹水珠,順便也洗了自己的手。

擺在四周的充電燈光澤黯淡,可曲鳶還是看到了他耳根紅透,眼尾處的紅暈更是明顯,灼灼如三月桃花,她窩回薄毯下,平復心跳。

帳篷裏,彌漫著淡淡的荷爾蒙氣息,說不上陌生。

兩人平躺著,都沒睡,也沒說話。

曲鳶原先還覺得有些涼,如今感覺像壓著一團火,她變成了鍋裏浸泡著水的生米,被一點點地熬成了粥,他下去的火氣倒全部轉移給她了。

熱量散發太多,帳篷上方的塑料膜蒙了一層水霧,斜著望出去,星星朦朧,仿佛浸在水裏似的。

也許是得到了滿足,身側男人的呼吸從微亂趨於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曲鳶抹掉額上細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堆砌,潮水般裹住了她,溫暖而不帶任何的攻擊性,她順流而下,跌入潛意識主宰的夢境。

她稍有動靜,徐墨凜就醒了,沒睜眼,懷中多了一個她。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久久未離,千言萬語,都糅雜其中了。

今晚在山上過夜,確實是想讓她看流星,沒存別的雜念,超出計劃的親密,是意外,也是臨時起意的將計就計。

他想要的,比這多很多。

他想和徐太太做真正的夫妻,想和她生個孩子。

懷裏的人輕輕地呢喃了聲:“老公……”

徐墨凜渾身一僵,定定地看向她,睡顏依然恬靜,原來只是夢中囈語,他收斂心神,將情緒逼藏進昏暗裏:徐太太,謝謝你這麽愛我,謝謝你,夢見我。

月落日升,清晨六點,曲鳶睜眼醒來,他還在睡,深邃五官在晨光中,如同畫筆精致刻畫,睫毛濃密,末梢往上微翹,鼻梁高挺,下頜線緊致流暢。

唇色是自然的紅,形狀漂亮,親起來,很軟。

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他不僅在骨相上占盡優勢,明明平時沒見他做過保養,皮膚卻好得不可思議,白皙有光澤,幾乎不見毛孔。

曲鳶輕揉著酸疼的手腕,昨夜記憶蔓上腦海,每個瞬間她都記得,她更記得,在她掌控下,他失控的反應,意亂情迷的模樣。

曲鳶摸清了訣竅,他越想得到什麽,她越不讓他得到,就那麽吊著,眼睜睜地看他求而不得,看他卑微如塵,看他引火自焚。

像他之前那樣,明知她愛他,偏偏故意冷落,冷眼旁觀她在情海浮沉掙紮,作繭自縛。

原來這就是征服一個人的快樂,所幸如今風水輪流轉了。

曲鳶初嘗快意,沉浸其中,如乘快馬,馳騁春日郊野,日光爛漫,姣好的芙蓉面上染了柔和光影,杏眸清澈,纖塵不染。

她坐起身,拉開帳篷拉鏈,走出去,眯眼適應了光亮,遠處的山林起了薄霧,被陽光照出細細的金色,撲面而來的涼風吹得人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