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取悅她 他吻她

意外就發生在兩三秒的時間裏, 快得人措手不及,瓦片落了滿地,有的完好無損, 有的四分五裂,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地撞擊後背,曲鳶清眸睜大, 怔怔愣著,沒回過神。

直到男人喑啞的聲音響起:“沒事吧?”

她能有什麽事?

他把她保護得這麽好,以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蓋住她的,身下是濕軟的泥土, 她毫發無傷,倒是他……肯定受傷不輕。

曲鳶心如亂麻,抿了抿紅唇:“你,還好吧?”

“沒事。”徐墨凜後背火辣辣地疼, 像有火在燒, 他隱忍著, 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沾濕了垂落的短發, 黑眸濕漉,不確定還會不會有瓦片掉落, 他嘗試著雙手撐地支起身體,挪到旁邊。

曲鳶恢復了自由, 她爬起來, 跪在他身側,淺色襯衣一片臟汙,隱約能看到血跡,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聽到動靜趕來的劉校長見夫妻倆一個趴在地上, 一個在哭,再看看滿地狼藉的瓦片,頓時嚇壞了:“快送去給醫生看看哪!”

這房子有些年歲了,村裏年年都會檢修,可近來連著幾場暴雨,木梁不堪重負就垮了。

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在劉校長的幫助下,曲鳶扶著徐墨凜來到村委旁邊的醫療衛生點,不足十平方的房間,一張磨損嚴重的木桌,一個藥櫃,一張病床,三張紅色塑料椅,一目了然。

衛生點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醫生,穿泛黃的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他讓徐墨凜脫掉襯衫趴到床上,曲鳶淚眼朦朧地看過去,只見後背紅痕淤青交錯,觸目驚心,她別過了臉,不忍再看。

醫生進行簡單檢查後說:“皮外傷,沒有大礙。”

劉校長大大地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

先前看徐太太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她還以為徐先生快不行了,哎呀,呸呸呸!

曲鳶聽不懂他們的方言,急急追問,劉校長把醫生的話轉告給她,安撫道:“別擔心,只是軟組織受傷,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

曲鳶目光落在他背上:“不用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嗎?”

“呃,”劉校長面露難色,猶豫著說,“徐太太,村裏衛生點的條件你也看見了,平時治個頭疼感冒發熱什麽的還行,照CT是真沒辦法。”

曲鳶紅著眼眶,陷入了沉默。

倉促的腳步聲踏進了房間,來人是小公雞村的村主任和駐村幹部隋珠,他們聽說徐墨凜受傷的消息,立即就從辦公室過來了。

徐先生是城裏來的投資商,他要是在村裏出了什麽事,後果誰都擔不起。

村主任顧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問徐墨凜的情況,醫生回了兩句話,又繼續給徐墨凜處理傷口了。

曲鳶上前問道:“請問塌方的路修好了嗎?”

以前她在芭蕾舞團時有個同事被掉下來的燈砸到,也只是表面淤青了,這對她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同事就沒太在意,抹了點藥回去休息,結果半夜出現臟器出血,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生命體征。

這種事可大可小的。

她再恨徐墨凜,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同樣的不幸發生在他身上,即便是億萬分之一的幾率。

何況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出了什麽事,她可能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村主任猜到她的意圖,重重嘆息:“還沒呢。”

曲鳶又問:“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村主任還是搖搖頭。

“徐太太,”隋珠走前來,提議道,“可以去隔壁市的雲縣,只是路程有點遠。”

曲鳶眸光一亮,緊接著又暗了下去,她雖然拿到駕照,但車技不熟練,加上山路曲折,冒不起這個險:“村裏有人會開車嗎?”

“我會。”隋珠自告奮勇,“我送你們過去吧。”

事不宜遲,曲鳶向她道了謝,回住處取車鑰匙,順便收拾了換洗衣物,她到山腳下停車場時,村主任劉校長已經在等著了,男人筆挺地坐在樹下的長石椅上,彼此視線撞上,他眼神略顯復雜。

從頭到尾,他沒發表過任何意見,任由她安排。

曲鳶小心翼翼地扶著他進了後座,隋珠發動引擎,黑色車子平穩地滑了出去,行進在蜿蜒山路中,過了一個又一個彎道,落日余暉跳躍在車前蓋上,橘光從窗外照進來,劃過男人挺拔的側臉,又照出去了。

曲鳶時刻留意著他,眸光從未離開,好在除了臉色略顯蒼白,暫時沒別的異樣。

青山晚霞相送,整條路只有一輛車,世界靜得不可思議。他們終於在天色擦黑前趕到了雲縣的人民醫院,隋珠幫忙去辦好相關手續,曲鳶陪著徐墨凜做完了一系列的檢查,當晚,他住進了單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