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取悅她 坐上來

隨著極具Rap魂的“Yeah”完美落地,那股無形而強大的壓迫感越發逼近,預感到情況極其不妙,騎士大哥眼都沒敢睜開,匆匆鞠了個躬,就腳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病房裏,只剩下被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曲小姐祝福不孕不育兒孫滿堂的徐先生,以及那位安靜靠在他胸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曲小姐。

如果此時他們已經順利離婚,這首即興Rap便是錦上添花,為兩年的無性婚姻畫上了圓滿句號,曲鳶一定會把版權買下來,制作成單曲,睡前醒後循環播放,偏偏她在終點前緊急刹車改道了,哪有剛夫妻情深完,轉頭就翻臉,祝人綠帽子一頂頂戴不完的?

不孕不育,兒孫滿堂,又是綠帽又是Ed又是送梨,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曲鳶神色淡定,未見半分慌亂,須臾間她就想出了應對策略,這個難題看似無解,實則解法最是簡單。

世間曲小姐千千萬,只要她不承認,這位送祝福的曲小姐就另有其人。

幾乎同時,頭頂傳來男人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曲小姐是誰?”

正中曲鳶下懷,她蹙著細眉,順著他的話故作疑惑:“到底是哪位曲小姐對你如此恨之入骨,這麽惡毒的話都說得出來?”

男人垂眸看她,沉默不語。

落地窗上樹影綽綽,一簇簇的,以風為琴,婆娑起舞。

曲鳶松開環在他腰間的手,裝作認真思索了一番,喃喃自語道:“該不會是……我表姐?”

徐墨凜眉峰微斂,似乎對這個人全無印象:“你表姐?”

“我表姐曲蓉蓉,”曲鳶半真半假地娓娓道來,“從小就和我不對付,尤其愛搶我的東西,什麽好的她都要據為己有。可我有一件稀世珍寶,是她永遠搶不走的。”

她略作停頓,醞釀出一層薄薄淚意,哽咽著,對空氣說:“那就是……你啊。”

“曲蓉蓉本就喜歡你,你和我結婚後,她更是千方百計想搶走你,愛而不得,因愛生恨,所以就詛咒你……戴綠帽,離間我們的感情。”

“老公,你是世上除了爸爸以外最愛我的人,無論曲蓉蓉用什麽手段挑撥,你都始終堅定不移地愛我……”

她實在編不下去了。

說來奇怪,明明是胡編亂造的肉麻話,眼淚竟莫名其妙洶湧成河,情緒到位了不能浪費,得再接再厲加深他的愧疚感,掌握主動權,曲鳶悲傷地嗚咽出聲:“你出了這麽大的事,一定是怕我擔心,才選擇隱瞞我的。”

“不對,”她搖搖頭,淚水湧得更兇了,“你都已經不記得我了,怎麽還會怕我擔心呢?”

“老公,”曲鳶怕再好的防水妝都經不起這強降雨般的沖刷,眼淚很有技巧地蹭到他衣服上,“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不再愛我,好怕失去你……”

她分心留意著落地窗上映出的畫面,男人眉峰冷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啞聲道:“對不起。”

向來清冷矜貴,一身傲骨的徐墨凜也會向人低頭道歉麽?

曲鳶輕闔上眼,鎖住盈眶而出的嘲諷冷意。

他的確欠她一句對不起。

可惜,晚了。

夜色濃稠如墨,沉默織成無形的網,籠罩著他們。

敲門聲響起,曲鳶下意識睜開眼,朝門口望去,來人是徐墨凜的助理,高尚。

她眸色微變。

作為特助,高尚從徐墨凜入主興陽集團時就跟著他了,說是心腹也不為過,曲鳶不確定高尚對他們的真實婚姻情況了解多少,唯一確定的是,他是個不定`時`炸`彈。

高尚目光從桌面兩座堆得高高的“雪梨山”上掠過,面不改色地走進來,他像是並不意外曲鳶的出現,頜首先跟她打招呼:“夫人。”

然後再看向徐墨凜,輕松笑道:“徐總,您總算醒了。”

這意思是說,徐墨凜車禍後就陷入了昏迷,除醫生護士外,她是他醒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曲鳶心中大致有數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哭得慘兮兮的模樣,便找了個理由溜進洗手間。

她留了心眼,將手機調成錄音模式,倒扣著放在“雪梨山”的背面。

曲鳶對著鏡子整理好儀容,出來時兩人還在聊公事,她趁他們不注意,輕手輕腳出了門,到醫生辦公室打聽徐墨凜的病情。

主治醫生不在辦公室,倒是一個自稱是他帶的實習生的年輕男醫生,熱情地幫曲鳶調出了徐墨凜的病歷報告:“因車禍產生劇烈撞擊,導致腦震蕩,右手骨折,左手輕微肌肉拉傷。”

曲鳶看向電腦屏幕,明眸清亮,若映水光:“失憶是怎麽回事?”

男醫生指著屏幕上的某處跟她分析:“這是位於大腦丘腦和內側顳葉之間的海馬體,主要負責長時記憶的存儲,CT報告顯示你先生這個地方受到了損傷,所以才會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