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壞毛病(第3/4頁)

可面對這些粗人,先生真不一定能有辦法,在他們手裏吃虧的可能性非常大。

為了不讓先生受到傷害,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給先生搬救兵!

時硯非常欣慰楊禾高能有這份覺悟,然後才轉過身在這些人“還不快跪下謝恩”的表情中,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讓我入苗家族譜?”

對面一個看上去四十上下,老實憨厚,被周圍一群小夥子稱為五伯的中年漢子對時硯點頭。

語氣十分真誠:“你既已入贅了我苗家,日後便入不得你許家祖墳,逢年過節無人祭祀豈不要成了孤魂野鬼,好不淒慘?

族裏人商議過了,此次不僅你可入苗家族譜,百年後進我苗家祖墳,享我苗家子孫世代供奉,你嶽父與你妻子鳳花也可一並遷至祖墳。”

五伯說的真情實感極了,像是說的這些話把自個兒都給感動了似的,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憨厚一笑。

“咱們呢也沒其他要求,就是族裏有幾個機靈的小子,留在家種地可惜了的,不若讓他們給你打打下手,來城裏長長見識。”

時硯才算是聽明白了這些人的打算,這是又將主意打到米粉店方子的事上了。

說的再好聽委婉,目的可不就那麽回事兒嘛,不止時硯聽明白了,苗老太也明白了,可即便再明白,這一瞬間她還是心動了。

之前在苗老爺墓前說的再好聽,將苗家貶的一文不值,其實都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老太太心裏還是更傾向於死後葬入祖墳的。

事死如生,不是簡單說說而已。

比起時硯這個劣跡斑斑,前科累累的女婿,老太太更傾向於將身後事交給血脈相連的族人,相信這事兒說出去,十個人裏有十個都會選擇答應。

不是感情傾向了哪邊,只是非常客觀的事實擺在她眼前:子孫繁茂的族人和勢單力薄的女婿之間,哪個後代能延綿的更久,能長久的給他們一家供奉香火,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但這事兒老太太做不了主,她明確的知道這個家裏是女婿做主,女婿不同意的事即便她開口應承下來,女婿也有的是讓她後悔的法子。

這個女婿心狠著呢。

於是苗老太一咬牙,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坐在上首裝聾作啞,眼珠子滴溜溜轉,不管誰和她說話,她都裝作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聽不見的樣子,大有眼不見為凈的意思,著實讓五伯又好氣又好笑。

苗老太這裏說不通,五伯也不著急,坐在時硯對面不時呷一口茶,十分淡定從容且篤定的樣子,認定時硯會答應的。

正常人沒人能拒絕這個誘惑。

可問題在於時硯他並不是個正常人,他不僅不看重這些,還直接對五伯道:“族裏最近出了不少事,我都聽人說了,對此除了深表同情外,還特意去郊外的寺廟求方丈為你們蔔了一卦。

卦象上說,咱們祖墳那風水啊,有大問題,住進去人多了攪合的整個族裏不得安寧。”

隨即還偏頭非常認真的問五伯:“您是長輩,又是上了年紀的,經歷的事情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您自個兒說說,族裏近幾十年是不是一直不太平?”

五伯面色漲紅,一拍桌子訓斥的話就要脫口而出,時硯及時制止:“您也甭想瞞我,族裏的事情近些日子都被人當成故事傳的滿大街都是,這事兒啊瞞不住的。”

五伯是真的生氣,家醜不可外揚,自家族裏便是出了殺人越貨的,浸豬籠的,丟棄父母的,那也只能是族裏內部處理,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指指點點了?真是豈有此理。

但五伯面上的憤怒一閃而過,很快就強壓下怒氣,兩口茶水下肚,面上的表情經過幾番變換,又換上了那副老實中帶著憨笑的樣子。

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溫聲勸時硯:“孩子你還年輕,想不明白這裏面的事,我不跟你計較,讓你娘出來說話吧,這件事你做不了主。”

時硯挑眉,按照時下人普遍的認知來講,上門女婿地位低下,在嶽父和妻子遷墳一事上,說話確實不好使,只要族裏發話,家裏長輩同意,還真沒他什麽事兒。

看來眼前人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想到此處,時硯也不說話,想借此機會看看苗老太的反應,潛移默化的影響了老太太大半年,雖說有些地方還很一言難盡,但大事上能把握得住就成了,他沒打算重新給老太太塑造三觀,那不是他一個女婿該幹的事兒。

幾人的目光投在老太太身上,苗老太裝聾作啞拿九連環逗大孫子的手一頓。

五伯很滿意苗老太的反應,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摸胡子的手停在半空,靜等苗老太說出他心裏的那個答案。

誰知苗老太只簡單停頓了一下,余光看見女婿笑而不語的樣子,便將裝聾作啞堅持到底,還順手十分有主人家做派的給五伯推過去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