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人才(第2/4頁)

姚石心下不悅,但該有的眼力見兒還是有的,動手之人雖然吃的一嘴油,甚至衣服前襟上都沾染上了汙漬,十分不雅觀。

但他腳上穿的鞋子在日光照耀下有金色絲線勾勒的暗紋,衣服更是如水波蕩漾,平緩耀眼,腰間壓衣擺的玉墜拇指大小,卻是少有的羊脂白玉。

這一套行頭少說也有幾百兩銀子,不是普通人能穿戴起的。

於是調整面部表情,帶上微笑,挪了兩步,拱手行禮,向人道歉後,試圖攀談兩句,今日能和此人拉上關系,比找時硯麻煩更有價值。

結果話一出口,嗦米粉的人曬著暖洋洋的日頭,沉浸在幸福的味道中,壓根兒就沒空搭理他。

姚石尷尬中帶著幾絲羞惱,後知後覺的發現,整個店裏只有他一人站著巴巴說話,其余人埋首飯碗,是真沒有和人交談的興趣。

姚石心說:嗦個米粉就跟中邪了似的,連魂兒都飛了,簡直邪乎!看來這家米粉店能掙錢的事兒是真的!

苗家留下的方子具體如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味道確實可以,但絕對不到這種程度!裏面沒有貓膩,沒有叫人吃了上癮戒不掉的臟東西就怪了!

這是飲食行業的大忌!為人所不恥!

這般想著,姚石自覺拿住了時硯的把柄,自信一笑,見沒有空位置給他坐也不嫌棄,靠著門框站定,對著安靜給人上米粉的劉二伯道:“叫你家掌櫃出來,你只需告訴他我乃姚石,今日特意上門來清賬。”

一說姓名,在座的便都知道這是誰了,就連街上混日子的地痞流氓都知道苗家的三個掌櫃卷款跑路的事,可見當時這三人做的有多光明正大,不將苗家放在眼裏。

不過也是,當時的苗家全靠躺在病床上的苗鳳花撐著,而苗鳳花在做生意上又不是個非常精明的,被手底下的人聯手欺瞞,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況且,關於姚石帶人卷款跑路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但苗家就是拿不出證據,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說不出的憋屈。

雙方都明白這一點,因此面對時硯時,姚石說的話也十分硬氣:“我知道你在湯料裏添了什麽東西,若是不想成為過街老鼠的話,乖乖將當初欠供應商的錢兒還了,這碼事便算是過去了,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說罷,像是擔心時硯不明白似的,頗顯得意的補充了一句:“你大概不清楚吧,苗家自從你夫人苗鳳花當家後,八成貨物的供應商便成了姚淼。

而姚淼此人,正是在下堂弟,今兒在下便是替堂弟辛苦跑這一趟,希望許老板能行個方便!”

時硯都懶得說苗鳳花辦的這事,何止供應商是姚石的堂弟,雜貨鋪掌櫃和姚石是表兄弟,香燭鋪子掌櫃和雜貨鋪掌櫃是同村。

自從在姚石的引薦下,依次換上這兩掌櫃,香燭鋪子的手藝人便被趕走了,替換上的正是姚石堂弟供應的香燭,供應了香燭後,又因為價格低廉,順理成章的成了雜貨鋪的供應商。

一環套一環,精彩絕倫。

東家苗鳳花反倒是像個工具人,鋪子收益每況愈下,也只以為是她生病期間,無暇照料生意所致,對幾個掌櫃的抱著十分的信任。

且依照時硯的猜測,苗鳳花根本就不知道這四人之間的關系。

時硯十分受教的點頭:“你能將你堂弟姚淼,你表弟文光,還有你表弟的同村袁博軒一起拉進來分苗家的這杯羹,是你的本事,鳳花在你手裏栽了,是她學藝不精,怨不得旁人。

可你說的還供應商欠款一事,許某人不是很明白。

若是許某沒記錯的話,當日姚淼帶人上門收債,嶽母將壓箱底的首飾全部折價交給了姚淼,這一點當時有人證,有字據,做不得假吧?”

時硯站在姚石旁邊,斜睨一眼,似笑非笑道:“適可而止吧!”

姚石不以為意的從袖中掏出一張收據撂在時硯眼前,語帶得意:“我承認,白紙黑字的東西我當然承認,你瞧瞧這字據,是不是你家娘子鳳花的手筆?

當初欠供應商的銀錢乃是八百五十三兩,零頭給你抹了,算是八百五十兩。而你家老太太壓箱底的首飾折價二百兩賣於我堂弟姚淼。

還欠著六百五十兩銀子,因著你家出現變故,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便寬限了半年。”

說著回頭打量店裏的客人,笑眯眯道:“早就聽聞許老板你日進鬥金,想來不稀罕咱們這點小錢兒的吧?”

前幾日才理完賬,苗家生意在苗鳳花手裏大幅度縮水,一季度能欠供應商三百兩銀子頂天了,而老太太那些首飾,大部分是陪嫁,少部分是苗老爺後來添置的,認真算起來,也在小一千兩上。

就這,還不知足,試圖從時硯這裏再敲最後一筆竹杠。

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