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一家見面(第3/4頁)

時硯蘸墨後繼續在奏折上批復,態度看著十分散漫,速度那是真的快,嘴上也沒閑著:“喲,這玩意兒不改變現如今的官僚體系,那就無法徹底根除。

天高皇帝遠的,那些外地為官的,每月不說點兒啥在您面前露露臉,不出兩月,您還能想起有他們那一號人嗎?

既然人家折子送來了,您不親眼瞧瞧,人家還以為您對他們有什麽意見呢!一個個戰戰兢兢,嚇得要死要活。

這事兒,不是個請安折子這般簡單的。”

等時硯將案幾上整整三摞折子批改完後,毛筆隨意一扔,沒骨頭似的躺在小榻上,旁邊有人輕巧快速的將桌上東西歸攏起來,進來人稟告:“陛下,太子殿下,宗家夫婦以及謝五爺在外求見。”

時硯瞧這小太監面露為難之色,擺手道:“有什麽直說。”

小太監一咬牙,恨不得將頭埋在胸口,根本不敢看上面兩人道:“奉命去帶宗家夫妻而來的人,還帶來丁夫人。

說,說是,說是丁夫人以死相逼,不想和大嫂分開,侍衛們無法,只得一起帶來了。”

說完愣是將自己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跪倒在地不敢起身,這宮內宮外,還有誰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對那位夫人十分冷淡呢?

可即使這樣,那位夫人的存在依然十分特別,僅憑她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一條,就是陛下也要給那位幾分臉面,眾人無法,這段時間以來,只能盡量忽視她的存在,當做沒這個人罷了。

於是丁挽便徹底成了一個透明人。

時硯和皇帝對視一眼,皇帝道:“既如此,便宣吧。”

意外的好說話,殿內眾人心思不由得活絡起來,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謝朝舟是和宗持劍夫妻以及丁挽是一起進來的,幾人方才已經在外面碰過面了,但礙於場合不對,沒說上什麽話。

當然,說話也僅限於宗持劍夫妻單方面想和女婿多交流交流。

不過眼下,這對夫妻早就沒了心思和女婿交流,叫女婿想辦法將他們弄出皇宮這個天坑的想法。

兩人這段時間早就學乖了,一進門就跪下磕頭,一點兒沒敢到處亂瞧,聽到上面有人叫起的聲音後,心裏還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不約而同恍惚了一瞬。

結果起身後不經意的一眼,這對夫妻都傻眼了,眼前這人不是自家小弟宗持仙又是何人?!

兩人對上宗持仙的視線,再瞧瞧坐在旁邊的時硯,又瞅瞅站在一邊兒滿眼都是恨意的丁挽,只覺得天靈蓋兒都跟著顫動起來。

這,這!這張臉,這般有辨識度,即使化成灰兩人也不會認錯啊!

心裏千回百轉,面上似喜似悲,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外人看來,便是這兩人得見天顏,愣住了。

旁邊有太監呵斥道:“宗氏夫妻,不得直面聖顏!”

一聲呵斥將兩人拉回現狀,夫妻二人快速交換個眼神,時硯也沒搞懂這兩人到底交流了個什麽,好整以暇的瞧著,只覺得這兩人的表情有趣極了。

於是他狀似無意的跟皇帝道:“父皇,便是這兩人從前在折劍山莊克扣我的吃食,損毀我的名聲,讓我住在荒無人煙的院子裏自生自滅呢!”

皇帝非常配合的用眼神冷冷掃視一眼二人,謝朝舟非常識時務的減小自己存在感,和丁氏站在一起當個會出氣兒的死人。徹底將宗家夫妻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果然宗氏夫妻便面色激動的狡辯,打前陣的宗夫人上前一步,神情夾雜著激動惶恐,十分扭曲的上前一步:“陛下,您聽我解釋,這中間有誤會!

我們家從前一直以為時硯是我二弟持仙的孩子,在持仙走了之後便對她們母子二人百般好,可有一日丁氏卻告訴我們說阿硯根本不是我們宗家的孩子,是她與人偷情生的,這,這叫我們如何能接受?

我們是出於一時氣憤,沒拐過彎兒來,才那般對待時硯的,還請您理解我們做人大哥大嫂疼愛弟弟的心啊!”

說著就跪在地上,也不嚎啕大哭,但看面色,讓任何一個不知實情的聽了,也覺得人家著實冤枉的很,即便皇帝給人家弟弟戴了綠帽子,人家也好好將皇帝的孩子養大了,不僅沒錯還有幾分仁義在裏面呢。

這事兒皇帝理虧!

時硯挑眉,段氏這是拿這事兒威脅他爹呢,能這麽快反應過來,並未戳穿他爹的身份,所圖甚大。

口口聲聲將他們兩口子摘得幹幹凈凈,順便還給他們撈了一個仁義的好名聲,反正從頭到腳人家什麽都沒說,但什麽都說了,都是丁氏和皇帝的錯。

只要今天他爹認下段氏的說法,往後無數歲月裏,段氏便能用這個把柄,將他爹拿捏得死死的。

想法很好,可惜過於幼稚了。

要是他們真的害怕被段氏戳破身份,便從時硯歸京的第一時間,將折劍山莊滿門滅絕不留一個活口了,又不是什麽難事,何苦放到今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