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連夜跑路(第3/4頁)

溫雲欲言又止,但在場除了時硯沒人注意她的表情,於是她無力的再次低下了頭。

這下聞父覺得穩操勝券,本來按照正常的談判標準來說,不能直接將底牌全部掀出來,要逐步試探,慢慢摸索對方的底線。

但在聞父這裏,自認為知道時臨的底線,且明白時臨是個直性子,與時硯不同,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甚至有時候 他說話太委婉,這孩子明明能聽懂,就是裝作不懂的樣子,我行我素。

於是聞父也打了一個直球,內心十分淡定的等著時臨點頭同意。

結果時臨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爸,我承認您說的其他都對,但有一點,是誰規定了科研工作者該有的生存土壤具體是何模樣?

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但在我這裏,科研無國界,但科研人員有國界,我是華國人,現在我的祖國需要我,我就不應該離開。

至於您說的家產繼承問題,我想這問題您想的比我清楚多了,不需要我插手。”

時硯在旁邊嘖了一聲:這小子想了這麽久的勸說方式,竟然是這麽簡單粗暴的嗎?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在這兩天裏,在繁忙的實驗推算過程中,到底有幾分鐘是分給這件事的。

時臨在聞父更加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眼尖的發現聞父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摸上立在旁邊的拐杖,他奇怪的第六感告訴他離得太近,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不自覺的倒退兩步,站在時硯身邊,身體裏那種奇怪的預警感才消失。

這才在聞父有些失望遺憾的眼神中,繼續道:“您別再勸我了,人生在世哪有兩全?誰活一輩子能沒有一絲遺憾?

我若是乖乖聽您的話,跟著您去法國,一輩子按照您的要求去做,是,您高興了,開心了,對得起聞家列祖列宗了。

但我呢?

我就活該年紀輕輕,不到二十,就活在所有人的期盼中,為了讓所有人開心,犧牲自己的愛好堅持,愧對兄弟,丟下祖國當個逃兵,一輩子深受良心的譴責,夜不安寢嗎?”

時臨的話已然十分重了,聞父的神色,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如今十分平靜,看不出情緒。

作為一個資本家,聞父覺得兒子的想法非常幼稚,資本的世界裏,跟人講良心,早就被人生吞活剝骨頭渣子都不剩了,資本本身就是靠長期剝削底層人民壯大幾身的巨大機器,他不講感情。

或許在有更大利益的時候,可以講講犧牲,講講奉獻,但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不可能的。

聞父有很多更加殘酷的社會現實可以教導時臨,讓他認清這個世界到底有多肮臟冷血,但看時臨一副認定了就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樣兒,聞父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時臨直言:“爸,前前後後加起來,我回聞家和你們相處的時間也沒一個月,咱們之間論感情,除了血緣關系,那真沒多少。

但我這人大概是打小沒接受過什麽來自周圍善意的原因,別人對我好一分,我會加倍回報,現在你們真心為了我好,我也非常真誠的和您談。

論利益,聞家龐大的家業拴不住我,本來我不打算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但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有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不想將寶貴時間浪費在處理生活瑣事上。”

聞父明顯不死心,但同樣,這老狐狸也清楚的知道此時和時臨對上,他討不到什麽好處,甚至可能將時臨給惹毛了,給他再次來個留書出走。港城畢竟不是聞家的地盤兒,他還真拿時臨沒辦法。

於是暫時妥協:“行,爸知道你的想法了,但你也要給爸一個接受的過程不是?總不能你上來噼裏啪啦一頓說,然後就讓爸當即接受你所有的思想要求吧?

這不現實。

先給爸一段時間,咱們各自冷靜一下,先去酒店幫你搬行李好嗎?”

時臨覺得他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不管聞父是真的接受了還是在實行緩兵之計,他不接招,聞父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時臨覺得這件事,問題不大。

於是不再糾結,帶著溫雲先一步轉身離開。

時臨覺得,看他媽沈女士的態度,其實對聞父很有感情,但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可不管過去過不去,往後余生幾十年在國外度過,聞時薇會嫁人有自己的家庭。

家裏可能就剩下聞父聞母兩人,若是長時間鬧矛盾,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虧的只能是聞母,所以先讓兩口子解決家庭內部矛盾非常重要。

絕對想不到,聞父一轉眼,就找上了留在後面的時硯。

至於時硯本人,看到時臨的表現,粗中帶細,對一個沒心眼兒的科研人員來說,算是盡力了。

於是他主動留下來,和聞父談談。

說起來,這還是聞母上次在谷雨那天組織的那場家宴後,兩人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