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悲劇(第4/4頁)

沒人能理解她的痛苦,還勸她大度。沒人替她考慮,她為自己考慮,有什麽問題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沈明心心裏想的通透,反正她打死都不要回到八歲之前,和母親在外面躲躲藏藏,被巷子裏孩子帶頭喊沒爹的野孩子的日子。

憑什麽都是父親的孩子,一個是高高在上,是海城名媛,享受公子們的追捧?一個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能吐露半分,回自己家,還要假裝成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管那個討厭的女人叫娘,管自己親爹叫義父?

整天看人臉色過活,費盡心思的哄那個女人開心,小心翼翼,生怕身份被發現,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憑什麽在自己家,還要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沈明心至今也想不明白這些事,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沈明月自認為高高在上,卻將她沈明心的兒子捧在手心呵護。

而她沈明月的兒子呢?在溫家宛如透明人一般。

同樣都是留學歸來,她沈明心的兒子聞時硯,擁有全海城都注目的盛大宴會,而沈明月的兒子溫時臨,只有在角落悄無聲息無人關心。

想到這裏,沈明心嘴角的笑差點兒就壓不住了。

聞時薇忍不住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小聲對時硯道:“這女人怎麽回事?笑的也太惡心了吧?”

確實,時硯也這般想。

沈明心已經快速飄到兩人面前,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慈祥的拍拍時硯胳膊,滿臉溫和道:“阿硯,你回來已有半月,還是小姨第一次見到你,算起來,自你出國留學,咱們也有三年未見了,你可有想小姨?”

時硯被對方特意溫柔的語氣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一次見到如此矯揉造作的人,怪不得聞時薇這種暴脾氣的人忍不了,就是時硯本人,也略感不適。

這,白蓮花,綠茶婊,各路茶藝大師,時硯不是沒見過,但這種浮於表面,十分不敬業,差點兒就將“我就是故意假裝關心你,惡心你媽”的表情寫在臉上了,實在少見。

怕也是仗著沈明心為了臉面,不好直接和她撕破臉,才故意的吧。

果然,時硯這個親生兒子,就是她用來表演的一個工具。

既然這樣,時硯也就不客氣了。

直言不諱:“小姨,您要是實在不知如何溫和慈祥的與小輩說話,也不用勉強自己,您現在說話的語氣,實在是……”

時硯停頓一下,才想出一個詞兒:“辣耳朵。”

或者,時硯好心建議道:“您多跟外公他老人家學學,我瞧著外公每次跟您說話,就溫和慈愛的很,您多留心,這麽多年了,怎麽著都能學會一二,除非您心裏一點兒都不在意外公。

這樣的話,我可真替外公他老人家感到難過,畢竟他對您這個養女如何,這麽多年,整個海城的人都有目共睹。

要是您資質愚鈍,這麽多年用心了卻學不會,我這裏能給您唯一良心的建議,就是您在外人面前,少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天生就一副刻薄相,以為沈家不會教導女兒。帶累了母親和姨母們的名聲,實屬不該。

克己樹禮,還望您謹記。”

沈明心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一向只對著她冷臉,從不給她好臉色,卻也從不屑於和她多說一句話的小兔崽子白眼兒狼,竟然對著她一頓輸出。

一時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反映過來的聞時薇忍笑忍的辛苦,挽著時硯手臂的手,緊緊地攥住時硯,生怕自己在這種場合大笑出聲,毀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海城名媛好名聲。

表情不能崩,但該說的話不能省:“阿硯,以往你不是說,大丈夫當心胸寬廣,不屑與愚蠢的女人爭論長短嗎?今兒怎麽想通了?”

時硯淡定道:“姐,做為一個名媛,該有的禮儀不能少,說話怎能如此刻薄?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何就成了與女人爭長道短?

你可別冤枉我,要是讓爸爸知道我這般沒出息,回頭定要教訓我的。”

聞時薇心情大好,看見從舞池退出來,瞧見這邊陣仗,疾步來走的溫時臨,心下也不覺得煩躁,甚至有些期待溫時臨過了三年,到底有沒有長進。

反正自家弟弟的長進她算是見識到了,這嘴啊,是真毒。沒見對面那個女人,氣的手都抖了,還在咬牙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