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京城來客(第2/3頁)

這人進來後,眼睛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兒,最後將視線定在時硯身上,自然的讓人搬了椅子坐在時硯身邊,距離不遠不近,不會讓人產生壓迫感,也不會讓人覺得生疏。

雙方默不作聲,時硯繼續看書,這人繼續盯著時硯一言不發。

氣氛說不上的詭異。

時硯在對方進來第一眼,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倒不是他多聰明絕頂,委實是,這人要是年輕上十歲,簡直和他爹賀大山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只不過他爹賀大山的眼神更加純粹,偶爾還能閃現小孩子似的天真,而眼前之人,眼睛深沉不見底,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好吧,時硯心裏承認,最後一句是他本人對來人的汙蔑,只不過是因為對方一來,他們家可能要面對許多麻煩。

比如,賀大山在失憶前,家裏有沒有妻子兒女還有小老婆,若是有,悅娘該當如何自處?若是沒有,對方家裏不承認悅娘的身份又當如何?

就算承認了悅娘正經妻子的身份,悅娘如今的年紀,單純又善良,時硯也不認為母親適合在他爹那個龐大的家族中生活。

還有時硯自己,他當然是想留在落安縣過安靜的小日子的,畢竟他又不是賀大山的親生兒子,跟賀大山回去,身份尷尬,誰都不自在。

但悅娘必定是舍不得與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分開的,一邊兒是疼愛有加的親兒子,一邊兒是相濡以沫的丈夫,偏兒子和丈夫,到時候不是一個陣營的,時硯想起來就為悅娘難過,賀大山想來也不會高興面對那樣的場景就是了。

時硯不覺得這一會兒功夫,只有他自己想到了這些。

時硯能沉得住氣,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心下有些驚訝,最終主動開口,聲音低沉,這點與賀大山不一樣:“我姓賀名大河,我想你是個聰明孩子,能猜出我的身份。

時硯也不扭捏,放下書緩緩起身,淡定的走到桌旁給兩人沏茶,水霧繚繞中,店裏客人來往的聲音仿似都被人屏蔽了,聽不到一點兒外界的聲音。

好吧,不是時硯的錯覺,乃是時綉看著氣氛不對,察覺來人身份不凡,悄悄將酒樓提前半個時辰關門了。能有客人才怪。

來人終於對時硯的淡然高看了一分。

時綉在櫃台後給時硯打眼色:我去找姑父來幫忙!

時硯心說:這可真不是個好主意!

直接開口道:“時綉,你和小五去街上找爹回來,我這裏無事,你們不必著急。”

時綉心下一急:這種事怎麽能當著人的面兒說出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時綉一跺腳,知道時硯這是要支開小五幾人,索性將小四幾個夥計都帶出去。

一樓只剩下時硯和對方三人,時硯才慢吞吞的推給對方一盞茶:“嘗嘗。”

雙方都是能耐得住的性子,一杯茶下肚,時硯緩緩道:“在我這酒樓品茶,別有一番風味。”

轉而又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來人仔細想了下,認真道:“聽說你是我二弟的繼子,那你理應稱呼我一聲大伯。”

這話真夠直接的,要是時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早就懵了,好好地冒出來一個大伯,自個兒還成了親爹的繼子了,簡直蒼了天了。

自稱賀大河的男人漫不經心的盯著時硯的臉,想從時硯臉上瞧出他的想法,可惜他失敗了。

這讓他第二次從心底對小弟這個繼子產生了幾分興趣。

時硯也不怵,又給自己續了一杯,淡定道:“沒上賀家族譜,沒得到皇室宗親的承認,這一聲大伯,是時硯高攀陛下了。”

一句“陛下”出口,皇帝眼神危險的眯眼,身後跟來的兩個隨從立馬陷入緊張情緒之中,眼睛狠狠地盯著時硯,像是隨時要動手解決了時硯這個禍患一般。

時硯絲毫不懼,本來心裏就替他娘煩著呢,偏這人還高高在上的刻意來貶低他,順帶一起將悅娘給貶低到塵埃裏,他沒直接懟人,都算是看在他爹賀大山的面子上了。

時硯在這種能殺人的視線下,淡定的又喝了一

杯茶,喝完後非常豪爽的將茶杯倒扣在桌面上,坦然道:“身體不好,我娘只許我每日飲兩杯,今日份完畢,您若是需要的,還請自便。”

說罷也不搭理還處在震驚中,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漏了馬腳的皇帝三人組,慢吞吞又不容置疑的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兩人,回到躺椅上,接著之前的話本繼續看。

不要太目中無人。

但更讓皇帝震驚的,不是他這番做派,而是他輕易撥開了他身邊的兩大高手。

一個是禁衛軍統領黃子鶴,一個是隨身太監福安,這兩人的身手,雖不是絕頂,但必定是數一數二的,就是弟弟賀大山當年,也曾多次與兩人較量過,以弟弟的身手,認真起來也不是兩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