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弟弟

成功收拾了小甲, 時硯在祠堂美美的睡了一覺, 還沒到晚飯時間, 就被老太太派來的人接出了祠堂。

時硯出去的時候趾高氣揚, 特意讓人繞遠路去他爹書房前轉悠了一圈, 嘚瑟的樣子,確實讓人非常手癢。

沒走幾步,在花園魚池邊看到了閉目休息的大哥楚照硯, 時硯蹬蹬蹬跑過去打招呼,楚照硯聽到動靜睜開眼, 無奈道:“二弟, 你又去挑釁爹?對上他老人家,總歸是你吃虧的,就不能在爹面前乖巧一點嗎?”

時硯無聊的抓起旁邊的魚食扔到池子裏,看一池子魚爭相搶食的場景,漫不經心道:“我樂意!大哥你不覺得他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特別有趣嗎?”

楚照硯實在無法理解小弟和父親之間這種相愛相殺的情結從何而來,只好說起另一個話題:“自從練了你給的那本道經, 我的腿最近已經有感覺了, 但大哥沒敢告訴家裏其他人, 怕空歡喜一場。”

時硯理所當然道:“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反正等你站起來走路的時候,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了, 還省了解釋的口水呢!”

楚照硯就喜歡小弟這種自信,不是狂妄自大,他是真心覺得小弟身上, 有一股別人沒有的自信強大。或許是看的太透徹,小弟才會選擇這種遊戲人間的態度吧,楚照硯想。

“嗯,承你吉言!”

兄弟兩蹲在池子邊喂魚,楚照硯告訴時硯另一件事:“阿硯,楚景叔叔親自在福康王府那邊盯梢,昨晚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不知道對我們家來說是不是好消息。”

楚照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將這般重要的事說給不學無術的小弟聽,但他潛意識裏就想聽聽小弟的看法。

時硯扯了一根樹枝,在魚群吃食正歡的時候,使勁兒在水裏畫了個大大的圈,魚兒被驚動,瞬間一哄而散。

時硯聲音漫不經心的:“嗯?什麽消息?”

“福康王那邊商量著要認回楚暉硯,我們之前的猜測基本上已經坐實了,能指使福康王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的,只有今上。

目前看起來,福康王也是不同意今上的這個計劃的,一旦得到機會,立馬找機會將兒子從這件事中剝離。

一旦福康王府這邊將楚暉硯認回去,這個計劃也就徹底宣告破產,而福康王和今上的關系,大概也有了裂痕。”

楚照硯從小學的就是忠君愛國,自從知道當今天子在背後使出這般陰毒的手段對付他們家,心情一直非常復雜,有種三觀炸裂重組的痛苦感。

時硯反倒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大哥,我沒記錯的話,表妹柳絲絮還跟著楚暉硯私奔了呢,這會兒和楚暉硯在福康王府恩恩愛愛過小日子吧?

若是福康王要認回楚暉硯這個親兒子,那絲絮表妹無媒苟合,肯定做不成人家正妻的,我可不要一個跟人私奔還做了妾侍的表妹,我丟不起這個人!”

楚照硯被自家小弟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最近家裏大事太多,竟然忘了處理這件事。

別說小弟丟不起這個人,難道他們榮安伯府就能丟起這種人?

無媒苟合,私奔,不管是哪一種說出去都能被人背地裏指指點點嘲笑一輩子,這要是讓人知道他們家讓從小寄居府上的表小姐跟人跑了,能說什麽難聽的話,楚照硯想想就臉黑。

於是,當天晚上,榮安伯府門前就掛上了白帆,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楚家有人去了。

又八百裏加急,給柳絲絮在邊關做官的父親去了一封榮安伯的親筆書信。

同時給親近的人家去了消息,說是府上的表小姐突發惡疾,搶救無效,於傍晚時分去了。

這場葬禮辦的又大又急,來府上吊唁的都是家裏小輩,畢竟只是一個表姑娘,眾人雖然覺得這事有些突兀,但想到表姑娘平日就身子不好,病病歪歪的樣子,也覺得理所當然。

上門的人見楚家給表姑娘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認認真真辦一場葬禮,還準備將人直接葬入他們楚家墓地,覺得楚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畢竟這年頭,就算本家的未婚女子去了,還沒成年的小姑娘,都沒有這般隆重的停靈三天,請人上門吊唁的。最正常的操作,就是悄無聲息的處理了,家裏人傷心一場罷了。

又聽說,楚家老太太因為傷心過度,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孫媳婦寸步不離的貼身照料,因而出面迎接客人的只有伯夫人和楚家大公子,一個個對楚家的仁義暗中贊嘆。

時硯作為一個紈絝,是沒有資格在前面迎接客人的,在老太太院子裏陪著老人家說話,給老太太嘴裏塞一顆甜絲絲的剝皮葡萄。

自己也吃一顆,沒心沒肺道:“奶奶,您就別想這麽多了,要孫兒說啊,這人的性子天定的,別說什麽後天能板正過來,人家板正過來,說不定就是上天注定讓他給板正過來的呢!這不還有那麽多沒板正過來,一輩子就那樣渾渾噩噩的!都是上天注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