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腦震蕩

時硯可不會管伯夫人的臉色,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誰讓他現在是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呢?人設千萬不能崩,免得引起懷疑。

就算要改變,也得在潤物細無聲之中度過才行。

伯夫人收回放在時硯身上的視線,和伯爺小聲交談幾句,就見伯爺突然起身,指著下方時硯大伯帶來的一眾“證人”和“證據”,大聲道:“來人,給我拿下!”

外面闖進來幾十個身穿冰甲的護衛,瞬間將大廳團團圍住,嚇得膽小的丫鬟們連連尖叫。

時硯大伯與男主這會兒也發現事情不對了,但兩人同時陷入沉思,仔細回想每一個環節,都是經過兩人好幾年的推敲,根本不可能存在問題,不知道是哪裏出了紕漏。

大伯沉著臉對伯爺道:“三弟,你這是何意?我好心幫你認回親生兒子,免得被張氏那賤人騙了,給別人養兒子,你就是這般對待恩人的?”

伯爺冷哼一聲,直接揮手讓人將包括楚暉硯在內的所有人都捆起來。

時硯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被丫鬟吵得忍不住想發脾氣,他也沒忍著,“碰”的一聲,又是一個茶杯落地的聲音,時硯聲音陰狠:“再吵,全部灌了啞藥,送去窯子裏。”

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榮安伯今天已經被這個兒子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於是只淡淡瞥了一眼,走到內心懵逼,面上依舊光風霽月的男主面前:“你說,你叫什麽?”

男主雖然被人五花大綁,但依然挺胸擡頭,維持住他高冷的人設,一派光風霽月:“我娘說,我爹姓楚,按輩分,給我起名楚暉硯!”

榮安伯將“楚暉硯”三個字放在嘴裏細細咀嚼幾遍,背著手眯眼打量這一屋子神神鬼鬼,不知在想什麽。

要不是今天時硯無意中說破了當年極少人知道的一樁密事,瞧出了破綻,他們榮安伯這一脈,可就被人一網打盡了,好陰狠的手段。

好耐心,好計策!他的好大哥!

要說這事與他大哥沒關系,打死他都不信,這裏面,跳的最歡的就是他大哥了,也不知道眼前這少年,與大哥到底是何關系!究竟是不是知情人之一?

現下跳出對方制造的圈子仔細一瞧,與其說這孩子與自己有六七分相像,倒不如說,與大哥有五六分相似,他與大哥本就是異母兄弟,兩人的兒子相像也無可厚非。

他這大哥啊,為了挖他墻角,可真是幾十年死性不改呢!

男主不明所以,但滿臉正氣的瞧著眼前的榮安伯,還想說什麽,榮安伯突然轉生,冷聲道:“全都壓下去,讓楚景親自審問!”

像他們這種以武起家的世家,到了現在,手裏的兵權都交的差不多了,唯一與文官家庭不同的,大概就是家裏還能養幾個有功夫底子的侍衛了吧!

楚景就是楚家的侍衛頭領,孤兒出生,老侯爺當年親手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帶回家,當做半個兒子教導長大,對楚家衷心異常,榮安伯看著一院子被人挖出來的釘子,誰都不信,只願意相信楚景。

等人都下去,下人們還沒明白怎麽突然就變天了。倒是榮安伯與伯夫人,看著時硯這個兒子的目光極為復雜,兩人想上前說些什麽。

還沒開口,時硯就顫巍巍扶著椅子扶手起來,慢吞吞朝兩人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行了,今兒有些累了,您二位有事就先忙吧,我先回去休息會兒!”

夫妻兩人看著小兒子遠去的背影,一時滋味難言,突然感覺兒子好像離他們很遠似的,像是有什麽東西隨著那個背影離她們遠去了。

伯夫人將心中怪異的感覺壓下去,冷著臉讓貼身嬤嬤將家中所有奴仆集結在大廳前面,她要親眼盯著,將家中所有奴仆在過一遍。

想想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被人放了這般多釘子,伯夫人就不寒而栗,更多的還有氣惱,這要被外人知道,自己這掌家夫人怕是要成權京城的笑柄。

榮安伯也不遑多讓,按照今天大哥帶來的人的說法,自己身邊的管事,十幾年前就被張氏收買,不著痕跡的給張氏說話,最終讓張氏達成目的,可見大哥挖墻腳之心不死,甚至還暗中準備了十幾年。

榮安伯也去前院,親自盯著人將下人梳理一遍。

該發賣的發賣,該處理的處理,身家不清白,三代以內說不清楚的,萬萬不能留在榮安伯,這天的榮安伯府,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低調的喊來幾個人牙子,處理了幾十號仆役。

時硯是真的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被撞後遺症,反正他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回到院子,什麽都顧不上,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睡夢中,迷迷糊糊夢到一個場景。

說來也巧,正是小時候五六歲的光景,那時候還是月雪可愛人見人愛的侯府小公子的時硯,在街上偶然瞧見被人販子迷暈過去抱走女主的一幕,正義心爆棚的時硯當即和身邊小廝想辦法將人販子引開,而被丟在原地的女主,則被剛好路過的男主給撿到,喂了她一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