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們都是炮灰(第2/3頁)

靈力抽空的瞬間,俞幼悠癱軟地趴在了台上,顫抖著手把那盒止痛丹往霸刀懷裏拋。

“謝了,陪練費。”

霸刀是個真男人,到最後都壓制靈力在煉氣期,沒有為了丹藥毀諾。

台下的霸刀還沒回過神,抱著藥匣懵懵地仰頭看著頭頂的燈籠,他麻木地摸出一粒止痛丹吃了,被煉得半焦的腿上頓時不痛了。

然而心可太痛了。

台上的俞幼悠正想爬起來給自己療傷時,人群外圍突然傳來聲音——

“你們說的那個大師在哪兒呢?”

說話的是個身材偉岸,膚色古銅的男人,他沒戴面具,上身赤裸,胸膛上遍布的新舊傷疤將隆起的肌肉襯得越發英武不凡。

他擠進人群,沒看到傳說中的醫修,只看到趴在台上像只死魚的俞幼悠。

他不由皺眉:“小鬼就別來這種地方了,看看都被揍得爬不起來了。”

周圍人突然沉默,在地上躺著的霸刀默默地拖著糊腿往角落縮。

見沒人說話,男人又好奇打聽:“不是說那位醫修大師來了嗎?敢問他在何處?”

俞幼悠鹹魚躺著,有氣無力地開口:“大師不敢當,小鬼罷了,我就在這兒。”

*

吃了蘇意致塞來的凝神丹後,逐漸恢復靈力的俞幼悠總算爬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對方盤腿坐在她對面,很窘迫地撓了撓頭,手上胡亂比劃著什麽,最後才像鼓足了勇氣般開口——

“想來大師不知我們身份……”

“你是天盾門的吧?”邊上沉默的蘇意致突然開口。

“嗯??!”男人大驚,驚喜發問:“莫非道友認識我們?”

東境有三大宗門,雲華劍派,丹鼎宗,最後一個便是天盾門了。

“因為只有天盾門的人會在正常走路的時候突然做個持盾防禦的姿勢,盡管你手上沒有盾,周圍也沒人要揍你。”蘇意致冷靜戳破。

他沒說的是,也只有天盾門的人會擁有如此健碩可怕的肌肉和遍體的傷痕,因為天盾門的修煉方式就是不斷磨練肉體。

這修煉方式說直白些,就是不斷挨打練就一身逆天糙皮。

天盾門的兄弟表情一懵,手開始瘋狂抖動,似乎在按捺著想要做持盾動作的沖動。

最後他只能嘆氣:“既然被看出來了,那我便不隱瞞了,我們的確是天盾門的弟子。”

俞幼悠準確捕捉到一個字:“們?”

對方點頭,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懇,也為了爭取同情:“嗯,我們共有十人出來歷練,他們九個都被打斷腿,現在正躺在後廚洗碗還債,不得已我這才來拜托大師幫忙。”

“等等?”俞幼悠越聽越不對勁。

天盾門可是東境三大宗,為什麽弟子會這麽慘,被打斷腿扣在黑市刷碗還債啊!而且看這樣子,眼前這兄弟都是築基期了,怎麽還無法反抗呢?

隨後,俞幼悠就見識到了什麽天外有天,沙雕外還有更沙雕。

“在下狂浪生,我們在幾個月前聽說桐花郡出現了諸多異獸,所以特意趕過來,想要同異獸大戰磨練一番。”

蘇意致湊到俞幼悠耳邊幫著翻譯:“就是想挨異獸的毒打。”

“萬萬沒想到被雲華劍派的人趕在了前面,我們剛到桐花郡,就聽聞異獸已經被殺了。”說到這裏,狂浪生氣得往自己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那力道讓俞幼悠眼皮子都顫了顫,隨後,他健碩的胸肌上瞬間浮出了一塊淤青。

狂浪生繼續道:“來都來了,我們師兄弟想著不能白跑一趟,於是索性來了傳說中的黑市,想要在擂台上掙點錢回去。”

“但是萬萬沒想到,黑市擂台竟然恐怖如斯!”

那是狂浪生最慘痛的記憶,他們一行人仗著自己皮糙肉厚,覺得煉氣築基期的散修們打不動自己,於是……

他們去了樓上的金丹期擂台,想要挨更狠的打。

“我們頭一次來黑市,沒想到散修們居然這麽強。”狂浪生英俊的臉上露出些許窘迫:“我們先是把靈石輸了大半,而後又被打斷了腿,因為這種事著實丟人,我們那時候不好意思讓丹鼎宗的丹修們知道,所以就想著來黑市找醫修接腿……”

俞幼悠三人交換了一下微妙的眼神。

不好意思,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丹鼎宗的丹修。

渾然不知內情的狂浪生繼續講述悲慘遭遇:“我們在黑市某位高人的指點下去找了那位申鯀大師。”

說到這裏,狂浪生沉默片刻,俊朗的臉上浮出一絲陰影。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俞幼悠懂了。

“靈石被騙完了?”

狂浪生面上表情逐漸麻木:“嗯,而且芥子囊也被偷走了,只留下我九個斷了腿的師弟。為了賺藥錢,我只好再來打擂台,不曾想散修們不講武德,挨個挑我上台,到最後我們把盾輸沒了,還倒欠了兩千塊靈石,連通知師門長輩來贖的機會都沒有,也無法出去找丹鼎宗救援,只能在這兒賣身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