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日記(上)

本以為我們三個要一口氣讀完好幾篇日記,沒想到第一篇日記讀完,三個人都露出頭疼欲裂的表情。

胖子的電影看多了,開始腦洞大開。他覺得萬軍本來不長這樣,應該是後來整容整成李博學舅舅的樣子,把李博學原來的舅舅殺掉,取代了他。

說出這個想法後,他自己對這個說法還深信不疑。

林若兮隨後發出了不同的聲音,覺得這種說法不太靠譜,整容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優化塑形,或者破相似的整容,把自己的相貌改的面目全非,但想要完全整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幾乎不太可能,就算勉強能整出個大概輪廓,看上去也非常的不自然。

胖子這時插了一嘴,問林若兮有沒有整過容,差點被林若兮打死。

我隨後講到了人格,就算身材和樣貌能勉強過關,一個人最難模仿的其實是人格特質還有他的記憶,經常和萬軍接觸的人,熟悉了他的行為模式,一旦換了一個人,必定會發現異常,當事人很容易會想到用過往記憶來測試,是不是本人一試便知。

林若兮立刻贊同我的說法,提到了她剛剛和B的經歷,說她就是因為覺得B的人格特質和我不同而產生了懷疑,只做了一個簡單的測試就將其識破。

“那是怎麽回事?”聽完林若兮的解釋,胖子有點不耐煩起來。

林若兮聽到這話也蹙眉:“這不是在探討呢麽?我要是知道答案就告訴你了,還用得著在這瞎猜麽?”

我問林若兮,李博學之前有沒有一些關於他舅舅萬軍比較蹊蹺的言論。

林若兮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露出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還苦笑著說:“李博學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裏……”

我聽了不由嘆口氣,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絕望感。

討論來討論去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我們決定繼續看那本日記,翻到了第二篇:

他們今天又欺負小民了,把小民拉到陽光底下暴曬。小民有白化病,最怕被陽光曬。小民之前幫過我,我看不得他如此被人欺負,沖過去幫忙了。

我打倒了其中最壯的那個,其他人都害怕,不敢上前。園丁媽媽一開始就在旁邊看著,等我起身走開她才過來。

後來她找到我,說那個人傷的很重,可能會死。園丁媽媽之前教過我們,她說我們將來都是會死的,他如果死了也沒什麽稀奇。我倒是希望他死了,我很討厭他。

讀完了第二篇滿是用拼音代替漢字的日記,我仍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要不是為了尋找有價值的線索,我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讀下去。這並非因為膽小或者怎麽,裏面記錄的內容,是非常真實的人性,真實得讓人透不過氣。

陳年往事慢慢地在腦海裏浮現,我在現實社會中也接觸過福利院的孩子,當時是為了增加社會實踐的經驗,跑去福利院做義工。

當時去福利院的經歷,真的是令我畢生難忘。感覺那些孩子所生活著的,是和我們在正常家庭長大的孩子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些孩子大都有些問題,身體完全健康的屬於少部分。

根據院長的說法,很多孩子都是因為出生時身體有殘疾,被生父生母無情拋棄。

福利院可以提供給他們完善的生活條件,但他們的人格可以說是極度地殘缺不全。

他們對親情毫無概念,我還記得自己當時給一個小朋友講繪本故事,裏面提到了姐姐,他大為不解,問我什麽是姐姐。

這是一個多麽簡單的詞匯,我卻解釋了好長時間。

過程大概是這樣的,我對他說,姐姐就是一個比你大的女孩。

他就問我園丁媽媽,還有院長媽媽是不是姐姐,我說不是,因為她們太大了,是媽媽不是姐姐。姐姐是比他大的不是很多的女孩,而且書中的姐姐指的是和他一家的。

他就問我一家的是什麽意思,我說就是同一個父母生的。他又不理解生孩子是什麽意思,他說自己是從馬路上撿的,不是人生出來的,是不是他的姐姐也應該是從馬路上撿的?

我最後流著眼淚放棄了繼續解釋。

我還記得自己當時講到的故事中,有媽媽哄小寶寶睡覺的情節,他更是不能理解小寶寶睡覺為什麽還需要媽媽哄,他說自己睡覺從來都沒人哄過,這裏的孩子都是一樣。

那個孩子所說的話其實不難想象,福利院的孩子很多,園丁媽媽再怎麽充滿大愛,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去哄睡,然而我聽了以後卻感到揪心,覺得他們所確實的不僅僅是親情那麽簡單。

在福利院幫忙的那段時間,還有一件事令我印象特別深刻。

其中有一個沒有手的孩子,我覺得他十分可憐,就買了一件新衣服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