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幻肢實驗

聽到吳海洋的喊叫聲,我和林若兮都變得很緊張,快步找到他所在的位置,發現吳海洋此時已經把身上一直背著的武器放在了他面前一張桌子上,手裏握著一盒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正在對著我們倆大笑。

我見吳海洋笑成這個樣子,還以為他是找到了線索,精神也為之一震,立刻問他有什麽發現。

吳海洋把手裏握著的東西攤給我們看,我立馬湊過去看上一眼,肺差一點就炸掉。

“真沒想到能在這裏找到這種寶貝,快讓胖爺我爽一爽,哈哈哈……”

吳海洋說著從他熊掌般的手裏握著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放進嘴裏。

我本要發作,可心想和這胖子也不是一天二兩了,他從來就是這副德行,如果每次都要動氣,我恐怕要英年早逝,於是便懶得理他。

但林若兮實在氣不過,罵了他兩句,還絕對禁止他吸煙。吳海洋被說的一臉委屈,低著頭嘟囔了幾句,把煙盒偷偷揣進兜裏,估計是要找機會獨自快活。

我們三個人繼續開始搜索行動。

吳海洋很快又發現了這個地方對我而言第二恐怖的東西,我之前在現實世界的鬼屋裏見過那東西一次,心裏十分諱忌,有意沒朝那個方向走,但架不住胖子大喊大叫,便和林若兮又走過去看。

林若兮一開始還有點惰性,和我說:“咱們倆別理他,那死胖子很不靠譜,放個屁都要大呼小叫的,沒準是又找到一盒煙呢。”

但我知道吳海洋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我當年發現那些實驗器具的地方,沒準那裏真的會有什麽線索。

我於是拉著林若兮走了過去。

找到吳海洋時,發現他此時果然在用火機照著那些實驗器具,眼睛瞪得老大。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幾個奇形怪狀的設備,以及仿真度很高的人體部件,大一點的有胳膊和腿,如此之外還有鼻子、耳朵、嘴,更誇張的還有男性的生殖器。這些人體部位要搖曳的火苗下,顯得異常詭異。

由於這些人體部件做的實在太逼真,乍一看會給人一種好像有人在這被分屍了的錯覺,連林若兮看了以後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當年來到鬼屋這個地方時,會有肢體殘缺的人來到這裏,從這些肢體中挑出一個部位安裝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發出恐怖而又詭異的笑聲,擡頭對著我們笑。畫面的驚悚程度簡直要把人的膽子嚇破。

不過此時這裏和當年是有區別的,當時我們去的鬼屋那,這些人體部件都是靠光學儀器打出來的影像,而此時擺在我們眼前的人體部件,都是田野投射出來的實體。

吳海洋這時問我道:“這地方是幹什麽的?弄這些假肢做什麽?”

我對他科普道:“這些其實是一種幻肢體驗的實驗器材。”

另外兩人聽後都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我立刻知道,此時又到了要科普的時刻,於是便同他們倆較為細致的解釋起來。

我說幻肢可以大致理解成“以為自己擁有,但真實並沒有的肢體。”

一般來說,有這種感覺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被截肢的人。在截肢且傷口痊愈相當一段時間後,80%左右的被截肢者仍然能感覺到自己失去的肢體,甚至還會產生疼痛感。

幻肢不僅僅是某個部位的錯覺,與之相關的研究,也是從神經科學角度對自我意識的一種探索,就目前而言,人類對於動物自我感知,及其背後相關的神經機制的了解還有很多局限。

一位美國印度裔神經科學家拉馬錢德蘭為此深入地做了一個人體實驗。

實驗進行時,錢德蘭會用眼罩把實驗者的雙眼蒙上,並用棉簽觸碰他身體的各個部位。當棉簽觸碰到實驗者的臉頰時,他除了能感受到面部的感覺外,那早已不存在的手指也同時感受到了觸覺。

這個發現讓錢德蘭大為興奮。他繼續在這個基礎之上進行探索,沒過多久便在志願者的臉部找到了其相對應的幻肢地圖。

聽我這麽說時,吳海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就好像他是我口中描述的實驗者一樣。同時他的眼神中顯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態,顯然我說的這些理論知識已經讓他產生疲勞感。

吳海洋就是這樣,每次發現和心理學有關的異常現象,他都十分感興趣的樣子,然而當我解釋起來,聽到理論部分,他就聽不進去,露出這副顯得他很無知的德行。

林若兮卻聽得非常認真,問我:“找到了幻肢地圖有什麽用?”

我繼續說,感官喪失,如聽覺、視覺喪失等,對於當事人來說是很痛苦的。但幻肢效應向我們展示了人類大腦的可塑性,如果一個被截肢的人仍然保存著正常手臂存在大腦中的“感覺地圖”,即使被截肢後,這些“感覺地圖”仍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