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眨眼了

經胖子一提醒,我也立刻察覺到這一點,的確,鐵板那兒此時已經沒了動靜,好像上面那些蠟人全都消失了一般。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一時想不清楚是好是壞,我們三個人也全都沒有吭聲,但眼睛都在瞄著鐵板的位置。

林若兮忽然說了一句:“或許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開那道門,就都離開了而已。”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也不太自信,顯然是心裏沒底。

我在心裏分析,如果那些蠟人的最終目地是想要殺死我們,就算打不開門,也會想盡各種辦法嘗試,應該不會這麽輕易的放棄。盡管我們現在身處地下,並不能說自己現在就是安全的。

我在思考這些事的時候,吳海洋已經爬上台階檢查了上面的鐵門,看他的表情,鐵門那兒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等他重新回到我們身邊時,開口說道:“我們在這裏絕對安全,那群怪物累出蠟屎來也打不開那道門。”

盡管他這麽說,我身體裏面繃著的弦仍然不敢放松,對他們倆說:“趁著現在還是安全的,趕快尋找線索吧,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們三個人開始兵分三路,試圖在地下找到可以解開這個空間的鑰匙。

但我心裏其實抱著很小的期望,盡管我身處地下,卻有種感覺,更多的線索其實還是在樓上的劇場那兒。而此時此刻,與其說我們三個人在下面找線索,不如說我們就是被困住了,只能用假裝在找點什麽的方式來緩解緊張焦慮的情緒。

這種感覺令人十分頭疼。

我正在同自己的負面情緒較勁時,遠處忽然傳來林若兮的喊叫聲:“你們倆快過來!”

我頓時一個機靈,連忙快步跑到林若兮那兒,吳海洋已經先我一步跑到那裏。

林若兮此時站在一道門旁,臉上掛著一副有重大發現的表情。

門已經被打開,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朝裏面看了一眼,頓時吃驚得心臟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這間好像暗室的屋內擺著兩張床,每張床上面都躺著兩具軀體,其中一具是已經有些腐爛的身體。我們剛剛並沒有聞到臭味,可見屍體或許經過處理。

挨著屍體躺著的,是一個已經是半成品的蠟人,大體的外形輪廓已經有了,但很多細節的地方還需要進一步的完善。

這一幕給我的視覺沖擊很大。我的第一感覺是恐怖,但所謂恐怖此時只是一個濫用的詞匯,因為我找不到更加合適的詞來形容我看到這一幕的真實感覺。

等我逐漸適應眼前這副刺激的畫面,理智才一點點的回歸。

我開始思考在這裏看到這些東西的意義。

結合我之前已經找出的一些線索,眼前這一幕肯定不是田野在夢境中完全靠想象投射出來的,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田野真實見過的一幕,並對他產生了巨大的陰影。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我小時候的記憶是準確的,當時這個劇場的管理人員,也就是田野的父親,在地下室偷偷利用死人的屍體作為模特來制造蠟像。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心理的變態程度可見一斑。田野的父親恐怕比他的兒子問題還要嚴重。

我進而又想到了田野人格解體的問題,雖然目前階段還是我完全依靠理論知識推斷出來的,但我心裏越來越堅定自己的看法,我猜田野的問題,一部分原因或許是遺傳,但更大的原因則是從小受他父親變態行為的影響。

進一步推論,我剛剛的設想和通過記憶挖掘出來的線索也全都對上了,田野說自己父親做導演,弄舞台劇給他看,曾經都是真實發生的一幕。

這個心理變態的父親或許是趁著某個封館的日子,帶著兒子進入到場館內部,用自己的方式導演了一場又一場形式誇張的演出。

他這種變態演出當然不能叫別人過來看,但他又從心底裏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於是乎,他唯一的兒子田野就成了倒黴蛋,或者說是他變態藝術的犧牲品。

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心理學導師曾在上課時對我們說過的話:比變態更加可怕的事情,是喚醒變態的過程。

發生在田野身上的悲劇,簡直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我心想,如果人能有的選,應該不會有人心甘情願地想要做一個變態,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不渴望積極健康,幸福溫馨的生活?

似乎是見我遲遲沒吭聲,卻擺出一副想到了什麽的樣子,林若兮這時問我:“怎麽樣?這個發現對尋找這個空間的密碼有幫助麽?”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慢悠悠地說道:“應該說可以抓住一些東西,但很多想法在我大腦裏還是一個模糊的輪廓,或許再發酵一會兒,或者再發生幾件能刺激到我的事兒,整個脈絡就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