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臉都木了(第5/8頁)

秦鳳儀自然應了,只是他想著,家裏爹娘病著,何況也得看看巡撫、總督是怎麽回的帖子,秦鳳儀便把日子定在了後天。

待一行人自知府衙門赴宴回家,兩家都給了回帖,說是讓探花郎只管過去,還說了,探花郎名登金榜,完全是給揚州爭光啊!秦鳳儀不由得感慨:“真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與李鏡道,“以前我家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就是巡撫大人家的大管事,我爹都得客客氣氣地去交往。”

李鏡笑:“就是如今咱們做了探花,待人也是要客氣些好。叔叔又不是去低三下四,為人當有風骨。應該說,以前是礙於身份,如今是咱們的風度。”

秦鳳儀唏噓了一回,笑:“也是這個理。”

秦鳳儀想著,兩家都是上午過去,這自然是先去總督府,再去巡撫大人那裏。當時鹿鳴宴的時候,秦鳳儀秋闈的名次不高,但這小子後台過硬,嶽父是景川侯、師父是方閣老,這二位大人的見識可不是揚州那些無知的土財主,這二人官至一方大員,皆知景川侯府的顯赫。方閣老那更不必說,這是自內閣首輔退下來的老大人了。瞧瞧人家這眼光,四年就把個紈絝子弟調教成了一甲探花。

秦鳳儀過府請安,其實,即便他探花功名,如今往翰林無非就是七品官兒罷了,就這官階,真不一定能見得著二位大員。不過,這畢竟是新科探花,何況還是有這樣雄厚背景的探花,二人皆是見他一見,溫和地說了不少勉勵的話。秦鳳儀也認真謝過二位大人的栽培,方恭恭敬敬告辭了。

此次京城春闈,國朝大典,最出風頭的就是揚州府了。一狀元一探花,這探花還好,算是撞大運撞來的,但狀元之事,方閣老可是沒少受國子監的埋怨,皆因方閣老回家,方悅在老家秋闈,便算是揚州地方上的舉子了。可要知道,方悅當初考秀才可是在京城考的。結果,方悅一朝金榜題名,竟然便宜了揚州府。

你說把國子監郁悶的,沒少到方家說這事,當初方悅就該去京城秋闈啥的,或者秋闈之後也可以來國子監掛個名兒啥的。心裏把個揚州的這些地方官,還有巡撫、總督啥的羨慕得要命,這都是政績啊!像方悅、秦鳳儀這皆是揚州學子,如揚州章知府,連帶著巡撫大人、總督大人,待吏部考評,文教這一塊,便是上上評的。

這也是章知府要請秦鳳儀去府學講學的原因所在,府學有了成績,都是他的政績啊。對於此次府學講學,李鏡很重視,讓秦鳳儀好生準備演講稿。秦鳳儀頗是自信:“這個哪裏用準備,又不是講學問,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又道,“阿鏡,明兒你換了男裝與我一道去,倆小舅子也與我同去。”

李欽不解:“我們去做什麽?”

“真是笨,這都不曉得。過去給我叫好。”秦鳳儀道,“你們不曉得,府學裏許多人呆得很,要是我講到興頭,沒人鼓掌叫好,多掃興。你們就是去帶頭叫好的。”想著倆小舅子也不是多靈光的人,問他倆,“叫好鼓掌會不?”

李欽和李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欽一想就覺得丟人,起身道:“那是府學,又不是茶館,自然要安靜些才好,哪裏有你說的那樣的,倒成茶點聽書的了。我不去,你別叫我。”

秦鳳儀硬是揪著李欽的耳朵把人揪回來了,強制性地將人按下,道:“你不去誰去!要緊時一點兒不頂用,還是我親小舅子不!”又道,“你看看阿鋒,多乖,多聽話!”眼風一掃,李鋒在船上就見識過大姐夫怎麽打擊他二哥的,李鋒原也想走人的,結果,看他二哥被揪耳朵揪回來,屁股挪挪又坐下了,沒敢動!

秦鳳儀與李欽道:“你要是不去,以後咱們啥都不要提了,我不認識你這種沒義氣的!”

李欽給秦鳳儀打擊了一路,現也學精明了些,知道這是秦鳳儀地盤兒,道:“我不是不想去,我是一想到那肉麻事就做不出來。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李鋒在一旁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直說自己靦腆。

秦鳳儀極有法子,說他倆:“靦腆不要緊,多練練就行了。”於是,為了自己第二日的講演,硬是監督著倆小舅子練了半日的鼓掌叫好,直到他倆練得純熟了,才放了他倆。

秦鳳儀甭看學問不怎麽樣,揚州消息不若京城靈通,至今揚州知府、巡撫、總督這三巨頭,都不曉得秦鳳儀是如何由會試最後一名一躍為殿試三鼎甲的。這事兒,大家都好奇,只是,都不好問。其實,就秦鳳儀那嘴,只要他們問,秦鳳儀還不得顯擺一回啊。

秦鳳儀學問遠不到三鼎甲的档次,但估計就是狀元榜眼加起來,也沒秦鳳儀這種吹牛的本領。也不全是吹牛,人家秦鳳儀的確就是在短短四年間由紈絝考入了三鼎甲。秦鳳儀也不講文章,他長處不在文章上。他的長處在於,他很會分享學習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