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攻受

鹿雲舒盤腿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盞燈,托腮看向九方淵:“我正睡著覺,這東西突然進來,要掐死我,我被他嚇了一跳,就小小的反擊了一下。”

九方淵揚了揚眉,示意他繼續。

鹿雲舒笑得一臉無辜:“所以都是他的錯。”

九方淵自然不會覺得鹿雲舒做錯了,只要鹿雲舒沒出事,就是隨便殺著人玩也沒關系,他品德不高尚,不是個好人,沒有什麽關於道義的想法,他只怕鹿雲舒殺人的時候會累著自己。

“你受沒受傷?”

鹿雲舒搖搖頭:“就這玩意兒,怎麽可能傷到我,再來十個我能把他們串成糖葫蘆。”

三更往後退了幾步,人肉糖葫蘆,不愧是主人喜歡的人。

冰冰為自己掬了把同情淚,看來它運氣不錯,十年了,沒被做成妖獸糖葫蘆。

床頭是一灘血,沒有能下腳的地方,九方淵擰著眉頭,走上前看了看屍體:“看這人的穿著,好像是個雜役弟子。”

那屍體是面朝下的,看不見臉,長槍穿過胸膛,他被釘在地上,活像一根插進地裏的肉串。

鹿雲舒神秘兮兮地說:“這人長得特別嚇人。”

九方淵十分配合,問道:“哪裏嚇人?”

鹿雲舒往前湊了湊,握緊長槍掉了個個兒,將倒在血泊中的屍體翻了過來:“你看,他沒有眼睛。”

還好九方淵退得快,不然非得被那屍體濺一身血,他打量了一下屍體,表情一變,屍體的臉上全是血,眼窩深陷,竟然沒有眼珠子,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確實嚇人得緊。

這屍體的脖頸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式扭曲著,頭顱幾乎要挨到肩膀,脖子上骨頭凸出,活像要紮破皮膚透出來。

九方淵指了指屍體的腦袋,問道:“這也是你扭的?”

鹿雲舒拔出長槍,頗為好奇地往前湊了湊:“不是我幹的,我只紮了他一槍。”

九方淵沉默下來,不是鹿雲舒做的,就代表這人來時已經受了傷,沒有人的脖子能扭曲成那樣,難道這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九方淵不說的話,鹿雲舒都沒有注意到,他摸了摸下巴,道:“我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人不可能脖子扭曲成這樣還能動作。

鹿雲舒與九方淵對視一眼,九方淵率先道:“別多想,他穿著雜役弟子的衣服,等天亮了,我們找人來查查,屆時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了。”

鹿雲舒點點頭,胡亂地披上衣服,踩著床榻奮力一跳,撲向九方淵。

九方淵連忙敞開雙臂,接住他:“怎麽這麽冒失?”

鹿雲舒笑了笑:“這不是知道阿淵能接住我嗎,走吧,咱們換個房間,這裏床頭都是血,還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睡著了也要做噩夢。”

九方淵點點頭:“行。”

他沖門外吩咐了一聲,讓冰冰和三更過來看著這屍體,然後就抱著鹿雲舒去其他房間了。

冰冰任勞任怨的馱著三更,蹲在床前,看著那沒有眼的屍體,屍體被鹿雲舒紮了個對穿,胸膛上有一個血洞,別提多狼狽了,渾身上下都被地上那攤血染得血呼啦的。

三更擡起爪子拍了拍冰冰:“蠢貨,他比汀蘭苑那老家夥長得好看點兒,你怎麽不撲上去吃他?”

冰冰敢怒不敢言,哼唧道:“它聞起來一點兒都不好吃。”

前半夜在汀蘭苑忙了一通,一貓一狗都打不起精神,也不再吵嘴了,安心趴在地上,聽從命令看著屍體。

另一邊,九方淵抱著鹿雲舒離開房間,直接去了東院裏鹿雲舒以前住的房間,房間下午沒打掃,都是灰塵,兩人簡單把床鋪收拾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沒管。

鹿雲舒睡了一覺,現在精神不錯,趴在床頭問他:“阿淵,你還記得嗎,以前在我家裏,咱們兩個也一起睡過。”

九方淵無聲笑笑,他擡手撚了撚鹿雲舒的耳骨:“記得。”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一直是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的。”鹿雲舒幽幽地嘆了口氣,“咱倆怎麽就在一起了呢?”

九方淵捏了捏他的耳朵,意味不明道:“你後悔了嗎?”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想象的金色籠子,九方淵不動聲色地擡起胳膊,將鹿雲舒整個人虛虛地攬在懷裏,形成一個包圍的姿勢。

鹿雲舒搖搖頭,往九方淵頸窩蹭了蹭:“我只是有些感慨,沒想到你會喜歡我。”

九方淵一怔。

鹿雲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淵長得這麽好看,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本來還以為要一個人暗戀你到老,沒想到會有機會和你在一起。”

九方淵心裏澀澀的,撫了撫鹿雲舒的頭發:“沒有配不上,你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我的?”

“離開滄雲穹廬以後吧,就……突然發現了。”鹿雲舒不想把自己做那種夢的事說出來,連忙轉移話題,“阿淵呢,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是不是這次見面,我減了肥變得超級帥了,然後你一見傾心……不對!阿淵,你有沒有喜歡過女人?”